第七章 鄉練[第5頁/共6頁]

“先生笑話了，家父活著之時吃得比這個還要辛辣。由是在邕州城裡，倒是有一種小小的顆粒，製成的菜肴辛麻非常，最是過癮。隻是多年未曾咀嚼那滋味了。”阿順捧著碗笑了。

“實在他們不肯漢人來此。”阿順對張育德悄聲道。

張育德未曾想到，早前僚歌委宛的男人，褪下褂子，拔出腰間的柴刀，便如同鬼神附體的虎狼。淩厲的刀鋒中，雄渾著一種蠻烈的靈魂，洶洶襲來，又洶洶散去。

韋天權用僚語說了幾句，隻聽他句若驚雷，滿麵嚴肅。

頃刻間，鍋子裡冒出一股濃煙，燻蒸出香料濃烈嗆鼻的氣味。張育德隻感覺腦門一緊，便開端打起噴嚏來。

“怕是你舅公舅婆依著你的口味，用些山裡的辛辣香料，好寵嬖他們的孫兒。”張育德拈著長髯毛，笑著答他。

“先生，呂布既是三國第一悍將，怎的會死呢。”浩源問。

舅公與阿順言語了幾句，阿趁便取過葵扇，行至鍋子前，將煙霧扇削髮門去。

燈下麇集七八十個僚家壯漢，裸著上身，腰下穿戴廣大的黑褲，赤足、披髮、那些男人個個汗流浹背，肌肉緊繃。手中的柴刀揮動得呼呼作響，劃開一道道鋒利的風，把廣場掩映在一片刀光當中。

“你如何曉得？”浩源跑進屋內，向先生行了個禮。對著阿順笑吟吟地說到。

“陰陽之術可不是神鬼之術，那是一門大學問。”張育德望著天上的星鬥，銀光燦爛，似是人間無數豪傑。

“這行醫之人，遍嘗藥劑乃是常事，舌頭倒是不怕辛辣刺激。特彆這幾日氣候濕熱，吃些辛物能夠除風祛濕，對身材也是大有裨益。隻是我行走如此多州縣，進過很多僚家，倒是從未見過那麼能吃辛物的。”張育德忍不住煙嗆，咳嗽起來。

或因僚人個頭矮小，差異於漢家武學居高臨下的上路工夫，僚人刀術重在以下克上，衝發如電，一招製勝，凶惡非常。

“先生竟如此神通？”阿順瞪大了眼睛。“噢！先生是名醫，天然看得出我舅公的惡疾。”

“如此也好。”

“僚人過繼乃是平常不過的事，莫說三姓，多少人物把桂西的大族都姓了個遍。這德又是如何，莫非呂布三易其主便是失德，劉備那廝投奔儘天下諸侯卻反倒是有德？莫非漢人披在身上的那層虛假的道義就那麼首要？”他越想越不解，乾脆罷了。因而赤足飛奔，跑回家去了。

“先生，舅公問你是否吃得辛辣。”阿順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