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頁/共4頁]
王府角門早有管家饒安候著,遠遠瞧見自夜色裡走來兩個熟諳的纖細身影,忙幾步搶上前去,將搭在手臂上的氅衣給柔珂披上,躬身見禮後又將躲在柔珂身後的樵青提溜出來挑眉嗬叱:“你這丫頭好生膽小!縱是有天大的事情產生,你也不能一個保護也不帶上就拐著主子頂著夜色胡亂走動,有個萬一好歹你可擔負得起?”
柔珂點點頭:“既如此,夜深天寒,女人還是早些歸家為好,就此彆過罷。”
饒安在王府裡服侍了幾十年,也算看著柔珂長大的,知悉她外剛內柔又孝敬靈巧,再說父女倆哪有隔夜的仇,是以纔敢多一句嘴。見柔珂悄悄點了頭,一顆提在嗓子眼兒的心總算安穩落地。
豫王淡淡應了聲“嗯”,睏乏地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拎起攜著拳拳孝心的大氅自個兒披上,不料碰觸到柔珂稍顯冰冷的掌心,倏爾頃刻間眉頭皺起又伸展開,移目看向柔珂,語氣還是四平八穩:“方纔落雨了,淋到未曾?”
香囊……又是棠辭……
驟雨早已停歇。
靜慈現在白身孑然在寺裡修行,整日吃齋唸佛不問世事,若說棠辭湊趣阿諛還不如儘早改了那令當今聖上猜忌嫉恨的柳風體加官進祿來得快些。可事出總有啟事,傾蓋之交或是日久情深,棠辭各式殷勤又不似虛假作假,她與年逾四十的靜慈莫非當真是相見恨晚的忘年之交?
柔珂應了聲是,瞥眼瞥見豫王鬢間又多了些許銀絲,看了殘燭一眼當知他常日裡這個時候早就歇下了,慚愧愧對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隻好強壓下內心的不捨和心疼,見禮辭職。
“父王。”柔珂當場施禮。
“女人所居那邊?”柔珂看了一眼不遠處逮著幾個闖夜的醉漢便罵罵咧咧提刀唬人的衙役,又側臉看向一起走來總識禮地跟在本身半步後的女子,溫言問道。
“長安街珍寶齋的老闆承諾了,過兩日筆據據去取便可。”
“常聽言人有千麵,見慣了棠公子東風滿麵,本日她哭鼻子的糗樣倒是讓奴婢莫名有些揪心呢。”樵青還是在柔珂耳畔強聒不捨,說是揪心卻又冇心冇肺地掩嘴輕笑,“說來好笑,她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又長得精美,活脫脫像個女人!要不是她科舉大比入的宦途,奴婢指定覺得她是女扮男裝了。”
燭影暗淡,柔珂走近幾步才瞧出他已經淺淺入眠,直身兩肩的織金升龍亦偃旗息鼓地收起虎倀,隻跟著他的呼吸吐納微微翕動。
身著茶青色直身的豫王坐在首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擎著書卷,雙目微闔,姿容不甚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