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頁/共5頁]

餘光中瞥見一人一傘自遠處而來，手捧書卷的宜陽嘴角微勾，身後機靈聰明的婢女立時添了一盞茶，暗綠色的茶葉在滾燙的水中挨個舒軟展開，三三兩兩地沉入水底，清鬱的茶香伴著水色的深淺竄改而更加濃烈。

宜陽聽了更是胸悶氣短，不就初見時扒了你的衣服麼，至於而後成日裡將我當作大水猛獸普通？

紅羅炭在火爐內相互交叉的架起，圍坐簇擁著升騰而上的火苗，其上置有水壺，咕嚕悶響間或，氤氳水汽蒸騰。

陸禾頭皮一陣發麻，嚥了咽口水，摸乾脆地笑道：“殿下的手看著紅潤，約莫是不冷的，就不必……”

“不必。”宜陽側臉回望，見腫痕較昨日實在減退很多，便放下心來，避開傷痕勾著衣角將衣服重又穿好。又使那婢女添幾塊炭火至手爐內，遞給陸禾。

不動聲色地將雙手抽出，宜陽捧起茶盞一飲而儘，企圖粉飾本身內心莫名的悸動與慌亂，緩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太子是我哥哥，我總不會令他當風秉燭，昨日得了動靜情急之下隻得先闖出來扯談一通了。”又看向陸禾，輕聲一笑，“此前你不是執意要為魯王謀事麼？怎地現在想些構害他的詭計狡計也遊刃不足得很？”

陸禾眉頭蹙得更緊了：“殿下，業精於勤荒於嬉。”

時候泛著水潤的桃花眼，彎彎的柳眉，挺拔的鼻子，輕浮的菱唇，說話時芬芳的香氣——宜陽湊得如此近，陸禾幾近亂了心神，垂下眼瞼：“十篇資治通鑒，篇目自選，不準令人代抄。”

陸禾微怔了怔，使眼色向宜陽身後的婢女乞助，那婢女卻作視若無睹狀，隻得硬著頭皮盤腿坐下，恐怕宜陽與本身離得這般近又生出甚麼幺蛾子來。

宜陽掩嘴輕笑幾聲，抬手捏了捏陸禾的臉：“先生不過虛長我幾歲，作何老氣橫秋的？”

“說是在京郊碧雲寺裡瞭解的，非常投機。”陸禾將雙手靠近火爐旁暖了暖，往手內心嗬了熱氣，搓暖。

“嗯……”陸禾摸著下巴想了想，“既如此，殿下明日可免了臨帖的功課。”

按理說矮幾相對各有一坐榻，本日卻隻在鄰近宜陽的一側安設了一榻。

宜陽咬咬牙，應了下來。隨後悄悄勾住陸禾的指尖，懷揣希冀謹慎翼翼地發問：“先生，傳聞都城裡新開了處戲園，明日陪我一塊兒去看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