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頁/共5頁]
陸禾咬牙切齒地悶聲擠出個字:“是!”
是。
“清荷?是……咳咳……是清荷麼?”鞠夢白極其吃力地抬起手臂,向著聲音的方向虛晃了晃。
是?
他個子矮小,腿也粗短,冇一會兒便被身材高挑又大步流星的宜陽甩在身後,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饒是如此,她緋色的羅衫與如玉的臉龐還是被淋濕了一片。
驀地,有內侍倉促忙忙闖門而入——
被宜陽削鐵如泥普通的鋒利眼刀剜了一記,內侍忙哆顫抖嗦地跪將下來,顫著聲音支支吾吾道:“人、人……人是送到了,可、可……可隻要半、半口氣吊著了……”
“殿下——!”世人皆驚呼一聲,幾個侍衛已眼疾手快地拔出刃口鋒利的腰刀。
除了站在原地直喘氣半句指令也說不出來的劉艾外,世人皆自散了去,垂手肅立在旁。
雖看不見,滾燙的液體洪泄而下從本身指縫間溢位倒是感受獲得的,鞠夢白悄悄點頭,聲音衰弱地諷刺道:“多大的人了,眼淚說掉就掉……咳咳——咳咳——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眼淚……咳咳——眼淚,是無用的東西。”
宜陽笑了笑,無聲地笑了笑。她現在,已嚐到了第二遍。
一字,一句,一字,一句的聽進耳裡,抿入內心,黃連普通搗爛了嚼碎了一口一口地含在嘴裡卻不嚥下,苦澀、難過、委曲、痛苦……悉數混在一塊兒,絲絲縷縷地沁入血液骨髓中,在身材裡來迴流淌,如針紮如刺錐,如千年寒冰,也如夏季烈火,辨不清楚是何種滋味,卻令人再不敢嘗第二遍。
眉如遠山於輕風煙霧中輕緩伸展,宜陽放動手中的詩文集子,將夾著木槿花瓣的那頁紙好生壓著,才向那內侍問道:“人既已到了,為何不將她與陸禾一道請過來?本日天冷,你且去膳房傳話,命庖廚將才學的幾手雲州菜先擱著,弄些時令鍋子暖暖身。”
陸禾冒死吸鼻子,眼淚卻有增無減,順著兩人的手墜落下來淌了一地。
“……在你眼裡,我是如許的人?”宜陽已經發覺不到肩背的劇痛,隻死死盯著陸禾,唇瓣不知何時被咬出一道道深且密的血痕。
池良俊正站在廊下與受命暗中護送鞠夢白抵京的百戶長細心問話,聽遠處一陣喧鬨喧鬨,循名譽去看清來人後忙拽著那畏畏縮縮不敢昂首的百戶長一道疇昔作揖見禮:“殿下,此事……”
既偶然兜馬,宜陽用過午膳後便回房憩息,才步入裡屋,一眼瞥見書案上的那本詩文集子,鬼使神差般走了疇昔,翻開夾著木槿花瓣的那頁,看了倉促幾眼,內心便如瓶瓶罐罐地被倒入各味調料,豈一個五味雜陳能簡易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