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章 合一[第3頁/共12頁]

“為免陸大人凍出個好歹，不便為你敬愛高貴的先生披麻帶孝，還請莫要推讓。”一壺陳酒飲儘，宜陽當真有些神智渙散了。

棠辭在旁靜候了半晌，見她纖纖玉指從雪鼻子上鬆分開來，忙搶上前，握住她被霜雪凍得通紅的手背，緊緊包著，送到嘴邊直嗬熱氣。柔珂不知與她說了甚麼，臉上溢滿了笑，撥出來的熱氣與她嗬出來的熱氣混在一塊兒，環繞在烏黑夜色當中，將她二人覆蓋在寒冬初雪中含混溫熱的氣味裡。

“我怎能不醉？一天六合數著日子熬，從雞鳴熬到日落，聞聲你零散半點的動靜便歡暢得難以矜持。每日裡都暗自深思著該遣人請你來府上作客了罷，隻坐著說幾句話都是好的——不，隻悄悄看著你都是好的。可思及你那日對我所為，我又自個兒將這些冇出息的心機一一顛覆，你都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了，我竟還對你甘之若飴？”

宜陽向天子說了甚麼，竟會惹得向來放縱寵嬖她的天子勃然大怒？

又矮下頭，想在她輕浮的唇瓣落下一吻。

陸禾點點頭，卻沉默不言。

末端，宜陽放下茶盞，與木桌相碰雖隻一聲不輕不重，卻令屋內垂垂歸為沉寂。

陸禾微怔了怔，向他拱手道：“池大人……”

胡來彥雖是個大男人，卻畏冷得很，向窗外望去蒼茫一片更覺如身置冰窟當中，狠狠打了個寒噤，袖了袖手，不耐道：“可有說是為著何事？”

是時，剋日深得淳祐帝寵幸的寧妃不經通傳姍姍而來，雙手捧著一碟本身親製的糕點，置於桌案上，靜候在一側，開初並不言語。

陸禾聞言一震，臉上燒出滾紅，略略向後挪了些許，也不敢看她，隻低聲道：“殿下，你怕是醉了。”

陸禾也是心細之人，辯白出兩句話間的奧妙竄改，內心更添了幾用心疼，點頭道：“殿下錯了，我的憂心多過慚愧。”

話罷，一陣沉寂。

棠辭與柔珂以茶代酒各向靜慈敬了一杯，恭敬順然地與她說了婚事，靜慈自是眉眼含笑地接過，一一飲儘，可貴有了逗趣小輩的心機，向棠辭嘲弄道：“雖說女子出嫁後都講究三從四德，可柔珂如果在你這兒受了甚麼委曲，我定也饒不了你。娶了媳婦兒是用來心疼的，宦海宦海裡雖少不得波折磨難，男人漢大丈夫頂天登時有甚接受不住的？縱是接受不住，儘管尋我疏導疏導，倒是不能如那些個浪蕩後輩普通一旦得誌便拿妻孥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