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1頁/共4頁]

棠辭快速滯住了，她看著晟王的嘴唇悄悄翕動，聲音溫軟，與兒時彆無二致，卻說出了令她始料未及的奧妙：“兵甲東西是真的，龍袍雖不知是何人藏匿於我府上，但是，我確切成心謀反。”

要曉得，人間另有很多想生而不能生的人，世事老是這般造化弄人。

推開房門，但見晟王手捧書卷坐於榻上，白麪微須，劍眉星目，仍自穿戴團龍袍，襯得他愈發矗立清立，自有一股儒雅君子的風采。

宗人令楚王與柔珂為忘年友交，又兼上元節剛過，各府衙開印，瑣事甚多，天子臨時得空顧及晟王不會來此看望，遂給她賣了小我情，許她半個時候與晟王話舊話彆——向來造反事敗的藩王宗親雖儘量顧及了朝廷的顏麵不會推至菜市口斬首，卻也免不了賜死淪為亡魂。

晟王不輕不重地敲了她一記：“那裡學來的抵賴？我是你母親的弟弟，弟弟另有很多個，不缺我這麼一個，而你倒是她現在獨一的孩子，你若事敗，該是如何不孝？若說對不起，我倒實在對不起我妻兒……”

晟王悄悄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還未說完，你急些甚麼？”他又看向她身上所著的官袍，點點頭，“你這個年紀，能位居三品，已是不易。郡馬一事應是柔珂那丫頭出的主張罷？”

柔珂天然不是單身一人前來，身邊另有棠辭。

晟王見她又掉了眼淚，持手巾為她擦拭，哀慼一笑：“我一個將死之人都不哭，你哭個甚麼？長得這麼標緻的孩子，該多笑笑纔是。”他又歎了聲氣，抬手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我自認所謀之事天衣無縫，卻低估了天子短短十數年間竟將偌大的國度皆緊緊地把控在他手中，指縫間都透不出一縷風。聽王叔一句勸，齊王該殺，該誅，卻並非你能辦獲得的……”

婢子依言而做，待關門後，到底是清爽了些。

“不是枉殺。”

“王叔……”棠辭的又一聲輕喚截斷了晟王的話頭，他不由溫聲應道：“哎，王叔在這兒。”

晟王一聽，笑了：“我待在這兒，除了看書還能何為？”又看向坐在柔珂身邊總低著頭的棠辭，問道，“但是我小柔珂的將來夫君？男人漢大丈夫，怎地羞答答的，連臉都不準人見的？”

秦延與她說，天子這招來得出其不料，滿朝文武礙於天子自即位以來便未曾完整放下戒心是以皆不敢挺身而出，一個個隻恨不得本身皆是淳祐元年甄奇錄異的新人，勸她在這緊急關頭之下勿作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