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頁/共4頁]
兩朝白叟李順德在禦前服侍著,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內心針紮似的分外不是滋味。想勸幾句,卻被一旁的張保拽住了衣袖,不使他觸了黴頭。
令人震驚的旨意不止這一道。
黥刑——毀她顏麵,脛杖——斷她腿腳,發配至涼州參軍——絕她念想。
葉秋娘淡淡一笑,將紙收回來,輕飄飄道:“即便殿下現在戴罪之身,我並不敢輕視冷待殿下。”
黃花梨木雕花嫁妝中,她拾起一隻盒子,翻開盒蓋,用指腹挖出一小塊,湊至鼻間嗅了嗅。
果不其然。
心若死了,*上的痛苦恐怕也感知不到罷……
風聲傳得快,魯王一派也早有趁火打劫的應對之策,不管身居何職在文在武都想方設法地把棠辭的事與東宮扯上乾係,更有甚者,還在官方漫衍謊言——天然,他們也曉得分寸,棠辭乃前朝嫡長公主永嘉的事並不提及,隻一條女扮男裝便可將她置之死地。
與暗潮澎湃風聲鶴唳大家自危的信都分歧,茂州固然貧寒了些,兩比擬對下,彷彿世外桃源。
“殿下還是不懂我的企圖?”
“芷蘭生深穀,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貧困而改節。”
臉上綻出明麗的笑。
她也曾想過一死了之,饑腸轆轆了兩日,竟連摔破燈盞割破手腕的力量也無。
你不是求我繞她一命麼,我饒了,這已是我最大的讓步。
臨走時哀怨地瞥了眼那中書舍人,心道本身身後雖則定然在史冊上落不下甚麼好名聲,可此究竟在被逼無法為天子背鍋啊。
因而又擬,又駁……五六次後,天子提起禦筆,蘸飽硃砂,批了奏本,扔給胡來彥,朗聲笑道:“胡愛卿素有急智,可解朕之憂愁,朕甚喜之!”
“可這……”
“抄!”
隻是……不幸了那孩子啊。
鞭傷劍傷被草草醫治,棠辭躺在牢房裡的石床上,兩眼無光地盯著頭頂的青黑石牆看。
葉秋娘摸了摸下巴,笑道:“看來我多想了,那麼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就此彆過罷。”
翌日,天子上早朝時滿麵紅光,東風對勁,杜口不談棠辭的事,隻令禮部草擬冊封皇後的儀注。
胡來彥接過奏摺,伏地下拜,恭敬辭職。
葉秋娘起家欲走,宜陽忙將她拽住,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實然像個不識人間炊火不愁吃穿的二世祖:“愁甚麼謀生?你在此處陪我,銀兩自是不缺!”
棠辭跪在地上聽完旨意,她由衷地笑了笑,道:“真好。”
脛杖所用的木棍,成人小臂粗細,未到數量,腿骨已回聲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