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刀馬旦[第2頁/共4頁]

出了船艙,江風凜冽,兩岸一片蕭瑟,陳子錕手搭涼棚四下打望,自言自語道：“這是去哪兒啊？”

陳子錕接了錢,一抱拳：“班主,您太客氣了,救了我一命不說,還送川資,這份情我定當酬謝。”

“班主刀子嘴豆腐心,彆看她凶巴巴的,對俺們可好了,你身上這套衣服還是老班主留下的呢,如何樣,稱身不？”

“把衣服換了吧。”白玉舫道。

管家道：“那不可,老太太就要看這一出,讓梁紅玉和穆桂英打一架。”

“扔了,穿這個。”白玉舫丟過來一套粗布衣服,另有一雙布鞋。

白玉舫道：“走江湖的總不能見死不救,這二十塊錢就當是你做飯的酬謝了,不必這麼客氣,話說返來,這些天下來,看你倒不像是匪賊。”

“大叔,有空來找我們玩啊。”戚秀在前麵喊著。

這不是夏小青的聲音,陳子錕驀地醒來,忽地坐直了身子,發覺身上一絲不掛,蓋著一床充滿補丁的破被,耳畔傳來吱吱呀呀的木船搖擺之聲,再看麵前女子,三十來歲年紀,身材頎長,比夏小青略矮一些,穿戴短打練功服,正麵無神采的看著本身。

那人不說話,幫他掖緊被角,卻被陳子錕一把捏住了手,愣了一下,悄悄擺脫,道：“這兒是戚家班的船上,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然後仆人捧著一盤子大洋上去,戚家班的伶人們一起下台鞠躬謝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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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像甚麼？”

白玉舫無法,隻好應允下來,回背景一說,全都炸了窩,梁紅玉大戰穆桂英,這唱的哪一齣,傳出去不得讓同業笑話死。

那人轉了過來,拿了一塊毛巾擱在陳子錕額頭上,行動輕柔非常。

陳子錕苦笑：“我的衣服呢？”

“頓時到萬縣了,班子要出堂會,就不留你了,這是一點川資,你拿著。”白玉舫將幾張法幣遞過來。

中場歇息期間,內裡一聲喊：“楊師長到。”一個大腹便便的軍官前呼後擁著出去,先給老太太行了禮,坐在一旁太師椅上,摘了軍帽暴露油光鋥亮的大腦袋,解開風紀扣,從護兵手裡接了大煙槍,有滋有味吸了起來。

“我們戚家班以武戲見長,十年間就來過四川,一個縣一個縣的演疇昔,可賺了很多。”

“你叫秀兒,白秀兒？”陳子錕問道。

白玉舫苦笑道：“管家,冇這個戲,演不來。”

白玉舫嘲笑不已：“你不是打獵的,打獵的身上哪有那麼多槍傷,新的舊的四五處傷疤,你是匪賊！我不管你之前乾過甚麼,到了我船上就得本分點,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起來乾活去,梨園子不養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