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漂洋過海[第1頁/共4頁]

“林蜜斯好。”陳子錕摘下弁冕道，嘴裡嗬出一團白霧。

……

在巴黎又盤桓了數日，陳子錕見地了埃菲爾鐵塔、羅浮宮、楓丹白露等名勝，昔日關東小盜賊彷彿已然脫胎換骨，舉手投足已經帶了名流氣度，本來就很諳練的法語顛末和本地人的交換，已經高深到會被巴黎人誤以為成老鄉的境地，就連顧維鈞都讚歎他說話上的天賦。

“彷彿是中國人哎。”鑒冰小聲嘀咕道。

陳子錕道：“之前我是她堂姐家裡的包月車伕，見過林蜜斯半麵罷了。”

“徐兄，幸會。”陳子錕和徐誌摩握了握手，俄然一輛電車駛過，徐誌摩道：“不好，時候快到了。”

郵輪停靠在錫蘭的時候，搭客們簇擁下船去采辦本地特產的寶石金飾和紅茶，鑒冰也拉著陳子錕下船購物，藍天碧海，椰林夕陽，乳紅色的木製港務局大樓上飄蕩著英國米字旗，一個白人海關官員懶惰的躺在藤椅上，身邊站著兩個本地聽差和一條狗。

馬賽屬於普羅旺斯省，是法國第二多數會，固然已經是寒夏季候，但地中海氣候下的海濱都會卻感受不到寒意，搭客們經曆了一個多月的海上流落，終究能夠踏上大陸的地盤了。

陳子錕伸脫手：“幸會，陳子錕，公派美國西點留門生，這是我太太沈鑒冰。”

飯後登船，周恩來隨陳子錕前去艙室借書，臨行前陳子錕在上海的書店裡采辦了很多外文原版冊本，從哲學論著到休閒小說全有，可惜法語的卻未幾，周恩來翻閱一番，正感遺憾之際，卻見床頭放著一本《**宣言》，紙張已經翻得有些陳腐，頓時眼睛一亮。

“看我的。”鑒冰拿出一枚麵值五十法郎的金幣投入了捐獻箱，倒也換來一陣掌聲，歐戰以後，法國貨幣急劇貶值，法郎底子不值錢了，但鑒冰拿出的倒是一枚1857年鍛造的金幣，固然已經退出暢通，但代價仍然不菲，相對陳子錕的留門生身份，倒也得當。

陳子錕驚得目瞪口呆，三千英鎊分解兩萬多大洋，在北京都能買座王府了，竟然說捐就捐，這位顧公使當真有錢！鑒冰卻在一旁小聲道：“彆和人家比，顧夫人是亞洲糖業大王黃仲涵的女兒，產業钜萬，我們比不來的。”

“一百年……”鑒冰不由黯然，冷靜前行，俄然看到路旁椰子樹下，一個錫蘭少年捧著飯碗乞討，一條腿已經斷了，傷口上爬滿了蒼蠅，而他已經有力擯除了。

少女眼睛睜的大大的，神采有些誇大：“子錕？莫非你不是朱利安，而是堂姐家裡阿誰……”說道這裡，她看了一眼鑒冰，把前麵的話嚥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