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漂洋過海[第3頁/共4頁]

“看我的。”鑒冰拿出一枚麵值五十法郎的金幣投入了捐獻箱，倒也換來一陣掌聲，歐戰以後，法國貨幣急劇貶值，法郎底子不值錢了，但鑒冰拿出的倒是一枚1857年鍛造的金幣，固然已經退出暢通，但代價仍然不菲，相對陳子錕的留門生身份，倒也得當。

冬雨紛飛的倫敦街頭，陳子錕和鑒冰沿著濕漉漉的街道漫無目標的走著，俄然看到路邊的郵筒旁站著一名端倪如畫的中國少女，正拿著一封信往內裡塞。

周恩來拿起小冊子翻了翻，如有所思的點點頭。

陳子錕道：“可不是麼，要不然如何叫日不落帝國呢，這個天下已經被列強朋分完了，我們中國想要迎頭趕上，起碼還得一百年啊。”

郵輪船尾，鑒冰捏動手帕哭的稀裡嘩啦，黃浦江岸邊鱗次櫛比的西洋修建垂垂的恍惚，大群烏黑的江鷗在頭頂迴旋，一麵法國紅白藍旗獵獵飄蕩，從明天起，就要和餬口了十餘年的上海說再見了，熟諳的風景，熟諳的人，不知何年才氣相間。

海風漸起，陳子錕挽著鑒冰回艙室去了，他們住在船麵上層的甲等艙，房間裡有能夠看到海的舷窗，顧維鈞和他的新婚老婆黃惠蘭就住在隔壁，同一層的客人也儘是交際官、富豪等人物，鑒冰敏捷抹掉了眼淚，和這些人打成一片，她天生麗質又極擅寒暄，混跡這類場合真是遊刃不足。

陳子錕伸脫手：“幸會，陳子錕，公派美國西點留門生，這是我太太沈鑒冰。”

鑒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揪住了陳子錕的耳朵：“說瞎話不打草稿是吧，還車伕，你不是聖約翰大學和北京大學的高材生麼，如何到宅門去當長工了？莫非你是學唐伯虎竊玉偷香，用心靠近人家？”

那少女聞聲轉頭，目光在鑒冰身上一閃而過，卻逗留在陳子錕臉上，暴露迷惑的神情來，彷彿是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

青年伸手和他握了一握：“周恩來，南開……你剛纔說叫甚麼？”

“天啊，如何到處都是英國人的地盤，香港、新加坡、科倫坡，我總算明白了，英國人真的比我們中國人短長多了。”鑒冰感慨道。

鑒冰笑嗬嗬道：“他鄉遇故知，子錕，先容一下吧。”一隻藏在身後的手卻悄悄掐了一把陳子錕腰間的軟肉。

一英鎊分解七塊五大洋，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那青年駭怪鑒冰的豪闊手筆，瞳孔略有放大，極規矩的介麵道：“是啊，去法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