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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詫一瞬，這下可費事……不好跟老錢交代。

他嘴角一抽，繃住麵孔，藹然淺笑道：“真看不出卿卿這般好學，本座倒是撿著寶了，家裡出個女大賢。”

“我扯謊了……”“扯謊確切不對，今後要跟本座坦白。有話要說，莫憋內心。”

顧柔這頭，悄悄鬆了一口氣，腦門上流下一滴盜汗。

他悄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瓜――韓非君道同體、尚法不尚賢的思惟熔攝老莊源流而來，卻又在實際施動上延長龐大很多，他完整不以為以她的程度能夠瞭解，隻是她一時圖個新奇風趣罷了；不過既然她想看，他便不會毛病，他但願她能自在生長，像陽光下無慮發展的花朵。

他走進裡屋，顧柔正背對著他在書桌前正襟端坐。

顧柔點頭：“不累，不累，學海無涯，如沐甘霖呀。”

國師被她這一提示，扶住額頭：“能夠。”――假如前朝的彭勃能從墳頭蹦起來的話。

“我又不端莊了。”“端莊有甚用，讓端莊滾蛋。”

國師鳳眸斜睨，盯著顧柔，饒是他見地廣，但這等場麵也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一時半會也不曉得該說甚麼好。俄然，他又想起甚麼，神采微變，疇昔把桌上那攤泛著焦糊味的書柬扒開，隻見上麵的避火圖已經燒出兩個黑黢黢的大洞穴――剛好燒穿畫中人交股的關頭部位，隻能瞧見男女摟在一團，看不出詳細行動，倒是主動調和了一把。

他走開去，不打攪她的專注瀏覽，從書廚上自行取了一卷兵法，站著翻閱起來。

屋內一時溫馨，隻剩下窗外竹陰裡的蟬鳴聲陣陣傳來。

國師：“……”

他驀地地轉頭看向顧柔。小女人賊頭賊腦地縮成一堆，還趴在那捲攤得跟裹腳布一樣長的《韓非子》上麵。

然後，漸漸地回過甚來，朝他瞧上一眼，臉上的神采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狼狽萬狀。

他啪啪啪地又給她揍了四五下，每一下都高高舉起，悄悄落下，忽見她不掙紮了，心道奇特，將之翻過來一瞧，隻見她抬頭朝天，眼淚流了滿臉，頓時住了手：“這，如何還哭上了，真哭了？疼了？”

“……”

國師倉猝趕至書齋。

真的？顧柔被他一頓安撫，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她方纔乾的那些丟人的好事，是不是真的值得諒解了？她茫然地揉揉通紅的眼睛，望著他，俄然想到個題目，老誠懇實地問：

“……”帛畫本身便是極易燃的質料，碰到火比竹片燒得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