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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斜著一雙醉眼,向薑希夷打量一會,問道:“你能從我畫中看出劍,目光可實在是不得了!你是曉得畫,還是曉得劍?”
薑希夷上前一步見他筆下所畫,為麵前風景,墨意淋漓,筆力雄渾,落筆之時筆法森嚴,一筆筆看似筆法實在有如劍法,薑希夷問道:“你是劍客?”
薑希夷起家抱拳,回身迴向天樞世人,道:“我們走罷。”
薑希夷心中曉得,他話後必定另有話,隻因為方纔她勝了這挑菜漢的一劍,便是劍尖刺向他手腕神門穴上,令他棄劍認輸。
薑希夷冷冷看著他,道:“你明顯曉得我說的話究竟是甚麼意義,如果還裝胡塗,恐怕就不必再說了。”
他神采暗斂,道:“薑女人,鄙人有幾句話要跟你說,不知可否換一處說話?”
轉了幾個彎後,到得一處,各處都是梅樹,老乾橫斜,枝葉富強,旁人來此想到的恐怕是梅花盛開之日,香雪如海,惹人神馳,可薑希夷所想恰好是她埋在太玄莊底下的那幾壇凍折枯梅。
薑希夷道:“你說我是你朋友,可我還不曉得你是誰,你也不曉得我是誰。”
薑希夷勒緊韁繩,繞著湖邊緩緩行進,當時天清氣朗,風景恰好,湖邊到處可見踏青放紙鳶的人,湖中畫舫之上偶有琴聲歌聲傳來,唱詞嬌俏輕軟。待得世人到了一個地點時,火食希少,清幽非常,隻見此處一邊倚著小山,隔著內裡湖水一條長堤,水邊遍植柳樹,上邊鋪著整齊石階,世人踩著石階向上行去。
兩人都已經坐好後,挑菜男人緩緩說道:“薑女人看似年紀不大,同你這般年紀,有如此人才武功的,江湖當中恐怕極少極少,幾近冇有,唯你一人了。”
挑菜漢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禁止女人趕路了,鄙人沖虛,還望來日有機遇,能與女人論劍論武。”
薑希夷見得長江之上,運河兩岸商店繁華,路人著裝也越來越華貴,水氣愈重,氛圍也越來越和順,不消問船家就曉得,此處恐怕離江南不遠了。
薑希夷道:“我雖好酒,可劍之一道在我心中無所對比,以是你我二人並非同好。”
世人乘馬而行,緩緩向東,行得兩日,到得運河邊上,一群人換馬乘船,折而南行。
話剛說完,丹青生又要伸手來抓薑希夷,她又是一躲,道:“你往前走,我跟在你身後就好了。”
這兩句話問得甚是無禮,薑希夷卻也不在乎,她的目光移向了他手中一隻晶瑩剔透,透明無色的琉璃杯,此中酒有如珠細泡,酒氣清冷中有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