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革命宣言[第1頁/共4頁]

至於劉協，固然在天子群中算是比較好學的，但在經義方麵並無特長和建立，加上是勳逐條闡發古籍記錄，邏輯相對謹慎，口舌更是便給，天子不由得跟著他的法度越走越遠，很快也就入了套兒，找不著北了。

部分內容確切是他從當代殘簡中翻出來的，後代無傳，他當時見著都不免嚇了一大跳。比方說向來反禪讓的，都隻說舜逼堯，禹逼舜，而竟然有殘簡記錄“禹弑舜”，這可特麼實在太驚悚啦！

是勳一撇嘴：“舜為堯婿，舅之可拋，而況婿乎？即父子之親，但失其柄，恐亦難全矣。昔趙主父內禪惠文，終究餓死沙丘，惠文豈梟獍耶？天無二日，世無二主，勢不得不然耳。”說著話偏過甚去，持續打單劉協：“陛下亦知，朝堂佈列，莫非魏臣，都畿表裡，莫非魏民，天心厭漢也深，民氣離漢也久。如楚之移於西楚，豈項籍欲弑耶？項臣莫不欲弑也！即魏王寬宏，奈彆人何？！”

捏造古籍，提及來很無恥，但是是勳卻一點兒都冇有精力承擔。一方麵這年代搞捏造的人，哪怕是經學家，多了去啦，後代很多貌似陳腐的文籍，顛末細心考據，成果全都是漢朝人寫的……再說我也不算生造，隻是把埋在地裡還冇有人見過的東西提早擺出來罷了，那算多大的事兒？

“《孟子.萬章》雲，舜‘居堯之宮，逼堯之子，是篡也，非天與也。’且言孔子曰：‘唐虞禪，夏後殷周繼。其義一也。’乃知所謂禪，天命所移，非人君自主。夏後、殷、周，安有異耶？”

也就你劉協見地陋劣，外加身處局中，以是還抱有胡想罷了。好吧，且讓我來完整擊破你這胡想！

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舜囚堯，複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帝堯為舜所逼，而釋其位；禹流舜於蒼梧之野，死因而所，皇、英哭之，往收其骨；舜殺鯀，禹弑舜，報父仇也；等等……

是勳說對啊——“是故堯囚而崩，舜放而死，夏桀命儘南巢，商紂懸首白旗，幽王歿於犬戎，赧王死而地分，秦嬰、義帝為項籍殺，王莽伏屍漸台，孺子嬰死李放手……世無禪讓，天命是革，安有舊君失其柄而能得生者乎？！”

你揣摩揣摩，魏國那麼多武將，誰把你放在眼裡？誰不想跟英布似的，砍了天子的腦袋去跟主子報功？而那些文臣呢？郗慮、華歆、曹德他們就不忍心看你死嗎？“陛下獨不念先帝之為李儒所弑耶？”

是勳暗中撇嘴，心說你丫真是癡人一個，我費了那麼多唾沫星子，你還冇有瞭然此中真意嗎？你還真覺得我是在為你考慮嗎？實在禪讓這事兒本不存在，固然就目前而言隻要我說出了口，但真正聰明人早就不把它當一回事兒啦。在政治這個大泥塘中打滾兒的傢夥，有幾個還天真地信賴這套溫文爾雅的鬼花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