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身是膽[第1頁/共4頁]

劉備吃了一驚，心說使節來往，用得著行此大禮嗎？倉猝下來攙扶，問：“何為而如此啊？”那瘦子手指心口，直截了本地便說：“戔戔子喬友也，拜見主公。”

眼看甘寧口銜長刀，身先士卒，已近城頭，俄然城上發一聲喊，火把齊燃，暉映如同白天普通，益州兵數人執長鉤即來搠寧。好一個甘興霸，將頭一偏，讓過來鉤，隨即雙手離索，各握住一鉤身，借力縱躍，已然登至城上。他才站穩腳根，便從口中取出長刀，隻一刀便斷十數鉤，再兩刀連殺二人。所部趁亂亦連續登城，未幾時即趕散了守軍。

嚴顏聞言氣沮，卻仍不肯低頭。張飛大怒，不待劉備命令，即喚將此獠推出去斬了。嚴顏冷哼一聲：“斫頭便斫頭，何為怒耶！”

到了第八天上，城頭終究傳報，說成都有使節前來。劉備升堂，喚請使者，就見出去的不是張鬆，而是個陌生的瘦子，三十來歲，細眼長鬚，精力非常矍鑠，彷彿還帶著三分傲氣。登堂以後，這瘦子也不說話，隻是高低打量劉備，劉備正要開口扣問，卻不料對方俄然拜倒在地。

趙韙稱兵之前，實在益州各地就已經兵變四起了，此中巴人沈彌、婁發、甘寧欲擊劉璋，敗北後流亡荊州憑藉劉表，這回劉表使劉備、劉虎統軍入川，天然把這仨“帶路黨”也撥至麾下。此中甘寧甘興霸武英勇戰，跟張飛很對脾氣，劉備也厚加皋牢，待如親信。甘寧少年時曾為水賊，順著長江從成都一向搶到過荊州境內的秭歸，因為穿著富麗、腰懸鈴鐺，人稱“錦帆賊”，以是長江沿岸的地形、各地渡口，那是再熟諳不過的。現在提出欲從魚涪津暗渡，偷襲南安城，劉備當即應允。

劉備即於縣署中坐堂，甘寧、張飛前來繳令，劉備親執寧手，獎飾道：“興霸一身都是膽也！”讓人扶下去好生裹創療疾。隨即命將守將押來，那將上堂後卻瞋目而視劉備，任由諸將吏嗬叱，隻是舉頭矗立，不肯膜拜。

南安守將已知有敵軍到其背後，但一方麵遣人探查，不過千人罷了，且已當道安營，乃欲斷己方後路之意，因而商定翌日出城進犯；另方麵劉備在城南燃火夜攻甚急，遂被迫將首要兵力全都聚於城南。甘寧所部，皆昔日隨其縱橫江上之水賊，擅以索鉤搭取客船，登之劫掠，因而即以索鉤擲上城堞，摸黑攀登而上。

得南安、收嚴顏今後，龐統即勸劉備快速挺進，趁著劉璋還冇反應過來，直取成都。但是劉備是真不敢，隻好以軍士怠倦為藉口遲延，實在是想等張鬆再遞新的動靜過來。龐統屢勸進兵，劉備隻是對付，加上徐庶也不主張冒進，因而雄師在南安城中一歇就是整整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