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官辦蒙學[第2頁/共4頁]

冷冰冰的殘暴實際，不為人的意誌而有所轉移。

比方稅吏，除卻四周奔波收稅，還要不竭計數對賬，不但公事繁忙且極易出錯，秩俸低了壓根招募不到人手。當今大漢百業昌隆，真有這本領的都跑去各處商家做賬房乃至掌事了，誰特麼跑來做苦哈哈的稅吏？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辦學之事還得先緩緩試行，再慢慢大範圍推行。

這是要瘋麼？

豈料直不疑自個卻起家離席，徐行行至大殿中心，對天子劉徹躬身道：“陛下，臣覺得官辦蒙學之舉不當。”

劉買倒是冇露半分蘊怒之色，反是依著禮數向位列三公的直不疑躬身道：“禦史大夫此言謬矣，官辦蒙學僅傳授學子白話與法術兩科，頂多讓他們識字識數，曉得守禮忠君，卻不傳授經世之術，治政之道，何來開啟民智之說？”

直不疑驟是顰眉，劉買所言雖是對“道法天然”的扭曲和抵賴，更偷換了所謂“學問”的根基觀點，但卻直指道家學說中的衝突點，在後代的法度說話來看就是邏輯性錯誤，他雖可出言辯白，但就會落入無窮的死循環。

劉買倒是不慌不忙，點頭笑道：“禦史大夫此言又是大謬，下官覺得，道祖所謂絕學無憂，非是絕學問，而是絕妄念；學問者，涵蓋甚廣，嬰孩盤跚學步賴以學，牙牙學語賴以學；成人明辨是非賴以學，忠君愛國賴以學。若真皆不受教，人不言不立，難懂事理，那所謂的道法天然又與山林禽獸何異乎？又如何得聞大道，曉得絕學無憂的事理？”

竇浚故作沉吟半晌，亦是起家避席，緩聲道：“陛下，臣附議。京畿之地百姓良善，民氣安定，試行三載，即便不成也鬨不出甚麼亂子，還可彰顯陛下惠民的仁心善念。”

諸禦史也不好跳出來痛批，蓋因他們的主掌仆射是禦史大夫直不疑，首任女學祭酒，女學草創時的主事者。

至於那些小吏的位置，世家後輩天然是看不上，可總得有人去做。

幸虧劉徹早已與劉買在暗裡推演過各種景象，也想好如何應對。

劉買提出官辦蒙學，自是劉徹暗裡與他商討過的，近似後代的小學卻又有較大分歧，六歲及十二歲乃退學春秋，卻無甚麼畢業之說，直到學完蒙課，或學到十五束髮成丁，能不能完成學業就看學子本身的天賦和儘力了。

京畿三輔攏共五十三處縣邑，且皆是人丁稠密的大縣及城郭，包含散居各處鄉間村裡的百姓及駐軍在內，將近五百萬的冊籍總人丁……仆從後輩不成能得入蒙學，就不將仆從數量計算在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