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 萬頃沃野[第1頁/共4頁]
沈充聽到這話,神采倒是一沉:“如果彆的事件,憑我與道和舊誼,何必親來,言至令行。但此事卻讓我有些難堪,山蠻屢犯會稽諸縣,諸多贓物由此轉銷。我既擔負此任,斷無坐視之理,今次嚴查過往舟船,也是國事為重。”
沉吟少量,周撫才又開口道:“使君應知撫向來本性,絕無勾連山蠻能夠!並且我家資貨,不乏荊州軍用,若於此擔擱太久,牽涉亦是極大。”
沈哲子聞言倒是一愣,他知很多勾心鬥角,也知很多國朝要事,但詳確到一條江的來源,則真的不甚清楚。
這麼龐大的地區,哪怕沈家財力充足,人力也不敷一波開墾出來。須知後代各家分據此地,陳郡謝氏幾代運營,到了謝靈運時,仍然要頻繁的砍木掘湖以造田,被人謂之山賊,並是以而幾乎送命。
永和年間名流,像是王羲之、謝安、孫綽乃至於再今後的謝靈運,都有耐久隱居於此的經曆。謝靈運的山川詩,更是多數與此地有關,寫儘此鄉山川之美。
中年人名為周撫,廬江人,起初亦為王敦部將,王敦事敗後叛逃蠻族藏匿,現在固然得赦免,但卻仍受監禁不得為官。
“叔父拋開安逸安閒,投身大荒,為我家斥地傳世家業,居功至偉。我們後輩拙於任事,勤來犒問拜見也是理所當然。”
“後漢孝女曹娥,其父端五滅頂難索屍骨,沿江號哭旬有七日,然後也投江而死。”
沈哲子見公主言起此事,似是對那曹娥充滿崇拜之情,心中便是一汗:“逝者已矣,生者長相祭奠懷想,這纔是人倫道義。因死而害生,這又算是甚麼事理?”
以是,從船上看去,河道兩側還是一片草木富強的荒漠,又行大半刻鐘,才垂垂看到有人活動的陳跡。
周家倒也有這麼做的底氣,往前數個十幾年,其家遠非當時沈家可比。這周撫之父周訪本為梁州刺史,與陶侃亦是姻親,若非死得早,成績勢位一定就遜於眼下的陶侃。
沈哲子天然不會說,恰是因為被三叔每天在家嫌得煩了才通過老爹將之踢來此地。開荒固然辛苦,但沈宏在這裡管事又不需求親身下地,頂多過得有趣一些,倒也不會過於勞形。
遊舫緩緩停靠在一個簡易船埠上,而後沈哲子便看到早早等在船埠上的三叔沈宏並一眾莊人,趕緊攜著公主一同下船去拜見三叔。
“若真如此,道和更不必擔憂。我自手書一信,稍後你可著人送往荊州,相互都為擔負國事,守任一方,陶公應能有所諒解,不會怪責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