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珠大爺[第1頁/共5頁]

“彆多問，也彆跟旁人說，快去。”迎春峻厲地看了司棋一眼。

迎春湊到賈璉耳邊，瞧著他那雙桃花眼不安地亂眨，輕聲說：“俗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太太不在，姨娘死了，有人急等著抓哥哥一個現行，將哥哥跟那幾個狐狸精，交給老爺措置。這麼著，太太被攆了、哥哥被打了，她就是老爺跟前的第一對勁人，就是我們這一房裡的老邁了。”

賈赦臉上的欣然若失一掃而光，蹙眉說：“你年紀小，不曉得輕重！家務事哪有往大了鬨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大姐姐進宮，倘若出息了，我們臉上也有光，恐嚇恐嚇老太太、二太太就夠了，哪能當真去做那挽回不了的事？”將張允之氣度，跟賈璉比較一番，內心訕訕的，背動手就向前院書房去了。

“小女人，不如拜了我做師父吧？人生苦短，瞧著你小小年紀，怪好玩的。”癩頭和尚摩挲著油膩、肥厚的下巴，搭拉在臉頰上的長長眉毛悄悄地挑起。

腦門上一暖，賈璉從怔忡間回過神，隻覺後背上盜汗涔涔，雖說賈赦貪多嚼不爛，但也不會容他介入他的姬妾。

迎春抿唇一笑，隻聞聲一聲“大爺，太太叫你立時歸去”，就喝道：“誰又不把老爺放在眼裡了？在姨孃的靈堂前也敢大喊小叫。”

“傳聞？”迎春低著頭，學著賈赦嗤笑一聲，“聽、誰、說？”將賈赦原配張氏的東西還給賈璉也在道理當中，但麵前她不能給！一旦給了，就敗給了那教唆賈璉向她討要東西的人。

迎春和順沉默地對莫姨娘低頭一笑，眼角瞥著四周浪蕩的“魑魅魍魎”，她就是真鬼一隻，還怕這些假鬼？

懦夫！迎春望著賈赦背影，隻想出這兩個字來，對於賈母、王夫人這在賈珠、元春、寶玉年紀還小時就給他們造勢的心機周到的人，不拿出魚死網破的決計，可不可。

“必定有，不然，我們那璉二爺早叫喚起來了。”迎春嗤笑，話音才落，就見堆疊著各色形狀石頭的上房院子裡，賈璉訕訕地搓動手上血汙向迎春走來。

賈璉順著迎春的目光望疇昔，發笑道：“毫不是她。”

“走吧，替那孽障在亂葬崗念一唸佛，叫她來生投成個男兒，再不來遭這無妄之災。”跛足羽士似唱似念地說完，一徑地向外走。

迎春唸叨著，給蔻氏上了香，就領著司棋向後走，對司棋說：“老太太那的鴛鴦、虎魄、珍珠、鸚哥，二太太那的彩霞、金釧、玉釧，寶玉那的麝月、茜雪，三女人那的翠墨，老太太給了雲女人的翠縷，再加上一個可兒，她們是無話不說，無事不做的。等她們來看望可兒，千萬要將二太太設想可兒、珠大爺削髮、元女人生辰不好的事，說給她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