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遊幻境指迷十二釵 飲仙醪曲演紅樓夢[第3頁/共9頁]

寶玉還欲看時，那仙姑知他天稟高超，脾氣穎慧，恐把仙機泄漏，遂掩了卷冊，笑向寶玉道：“且隨我去玩耍奇景，何必在此打這悶葫蘆！”

當下秦氏引了一簇人來至上房內間。寶玉昂首瞥見一幅畫貼在上麵，畫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lt;lt;燃藜圖gt;gt;，也不看係何人所畫，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春聯，寫的是：

到頭來，誰把秋捱過？則看那，白楊村裡人哭泣，青楓林下鬼吟哦。更兼著，連天衰草遮宅兆。這的是，昨貧今富人繁忙，春榮秋謝花折磨。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聞說道，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著長生果。

[掃尾。飛鳥各投林]為官的，家業殘落，繁華的，金銀散儘，有恩的，死裡逃生，無情的，清楚報應。欠命的，命已還，欠淚的，淚已儘。冤冤相報實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

[晚韶華]鏡裡恩典，更何堪夢裡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鏽帳鴛衾。隻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凡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必要陰騭積兒孫。

幽微靈秀地，無可何如天。寶玉看畢，無不戀慕。因又叨教眾仙姑姓名：一名癡夢仙姑，一名鐘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號不一。少刻，有小丫環來調桌安椅，設擺酒饌。

假作真時真亦假，有為有處有還無。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麵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春聯，大書雲：

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寶玉看了不解。遂擲下這個，又去開了副冊廚門，拿起一本冊來，揭開看時，隻見畫著一株桂花，上麵有一池沼，此中水涸泥乾，蓮枯藕敗，前麵書雲：

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塵凡中多少繁華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淫汙紈э與那些流蕩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愛者，自古來多少輕飄蕩子，皆以。好色不淫'為飾，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醜之語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雲雨之歡，皆由既悅其色，複戀其情而至也。吾所愛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樂中悲]繈褓中，父母歎雙亡。縱居那綺羅叢，誰知嬌養？幸生來，英豪闊大寬宏量，從未將後代私交略縈心上。

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動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如何，春梅綻雪。其潔如何，秋菊被霜。其靜如何，鬆生空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