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感深秋撫琴悲往事 坐禪寂走火入邪魔(1)[第3頁/共4頁]
銀河耿耿兮寒氣侵,月色橫斜兮玉漏沉。憂心炳炳兮發我哀吟,吟複吟兮,寄我知音。四解。
紫鵑見瞭如許,知是她觸物傷情,感念舊事,料道勸也無益,隻得笑著道:“女人還看那些東西何為麼?那都是那幾年寶二爺和女人小時,一時好了,一時惱了,鬨出來的笑話兒。要像現在如許斯抬斯敬,那邊能把這些東西白遭塌了呢!”紫鵑這話原給黛玉高興,不料這幾句話更提起黛玉初來時和寶玉的舊事來,一發珠淚連綴起來。紫鵑又勸道:“雪雁這裡等著呢,女人披上一件罷。”那黛玉才把手帕撂下。紫鵑趕緊拾起,將香袋等物包起拿開。這黛玉方披了一件皮衣,本身悶悶的走到外間來坐下。轉頭瞥見案上寶釵的詩啟尚未收好,又拿出來瞧了兩遍,歎道:“境遇分歧,悲傷則一。不免也賦四章,翻入琴譜,可彈可歌,明日寫出來寄去,以當和作。”便叫雪雁將外邊桌上筆硯拿來,濡墨揮毫,賦成四疊。又將琴譜翻出,借他《猗蘭》《思賢》兩操,分解音韻,與本身做的配齊了,然後寫出,以備送與寶釵。又即叫雪雁向箱中將本身帶來的短琴拿出,調上弦,又操演了指法。黛玉本是個絕頂聰明人,又在南邊學過幾時,雖是手生,到底一理就熟。撫了一番,夜已深了,便叫紫鵑清算睡覺。不提。
紫鵑走來,瞥見如許風景,想著必是因剛纔提及南邊北邊的話來,一時觸著黛玉的苦衷了,便問道:“女人們來講了半天話,想來女人又勞了神了。剛纔我叫雪雁奉告廚房裡,給女人作了一碗火肉白菜湯,加了一點兒蝦米兒,配了點青筍紫菜。女人想著好麼?”黛玉道:“也罷了。”紫鵑道:“還熬了一點江米粥。”黛玉點點頭兒,又說道:“那粥該你們兩個本身熬了,不消他們廚房裡熬纔是。”紫鵑道:“我也怕廚房裡弄的不潔淨,我們各自熬呢。就是那湯,我也奉告雪雁和柳嫂兒說了,要弄潔淨著。柳嫂兒說了,她辦理安妥,拿到她屋裡,叫他們五兒瞅著燉呢。”黛玉道:“我倒不是嫌人家骯臟,隻是病了好些日子,不周不備,都是人家;這會子又湯兒粥兒的調劑,未免惹人膩煩。”說著,眼圈兒又紅了。紫鵑道:“女人這話也是多想。女人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兒,又是老太太內心兒上的。彆人求其在女人跟前奉迎兒還不能呢,那邊有抱怨的!”黛玉點點頭兒,因又問道:“你才說的五兒,不是那日和寶二爺那邊的芳官在一處的阿誰女孩兒?”紫鵑道:“就是她。”黛玉道:“不聞聲說要出去麼?”紫鵑道:“可不是,因為病了一場,厥後好了纔要出去,恰是晴雯他們鬨出事來的時候,也就擔擱住了。”黛玉道:“我看那丫頭倒也還頭臉兒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