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製燈迷賈政悲讖語(1)[第1頁/共4頁]
晚間,湘雲換衣時,便命翠縷把衣包翻開清算,都包了起來。翠縷道:“忙甚麼,等去的日子再包不遲。”湘雲道:“明兒一早就走。在這裡做甚麼?看人家的鼻子眼睛,甚麼意義!”寶玉聽了這話,忙趕近前拉她說道:“好mm,你錯怪了我。林mm是個多心的人。彆人清楚曉得,不肯說出來,也皆因怕她惱。誰知你不防頭就說了出來,她豈不惱你。我是怕你獲咎了她,以是才使眼色。你這會子惱我,不但孤負了我,並且反倒委曲了我。如果彆人,那哪怕他獲咎了十小我,與我何乾呢!”湘雲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語彆望著我說。我原不如你林mm,彆人說她,拿她諷刺都使得,隻我說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說她。她是蜜斯主子,我是主子丫頭,獲咎了她,使不得!”寶玉急的說道:“我倒是為你,反為出不是來了。我要有外心,立即就化成灰,叫萬人踐踹!”湘雲道:“大正月裡,少信嘴胡說。這些冇要緊的惡誓、散話、歪話,說給那些小性兒、行動愛惱的人、會轄治你的人聽去!彆叫我啐你。”說著,一徑至賈母裡間,忿忿的躺著去了。
至二十一日,就賈母內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戲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戲,昆、弋兩腔皆有。就在賈母上房排了幾席家宴酒菜,並無一個外客,隻要薛阿姨、史湘雲、寶釵是客,餘者皆是本身人。這日夙起,寶玉因不見黛玉,便到她房中來尋,隻見黛玉歪在炕上。寶玉笑道:“起來用飯去,就開戲了。你愛看哪一齣?我好點。”黛玉嘲笑道:“你既如許說,你特叫一班戲來,揀我愛的唱給我看。這會子犯不上跐著人借光兒問我。”寶玉笑道:“這有甚麼難的。明兒就如許行,也叫他們借我們的光兒。”一麵說,一麵拉起他來,聯袂出去。
至上酒菜時,賈母又命寶釵點。寶釵點了一出《魯智深醉鬨五台山》。寶玉道:“隻好點這些戲。”寶釵道:“你白聽了這幾年的戲,那裡曉得這齣戲的好處,場麵又好,詞采更妙。”寶玉道:“我向來怕這些熱烈。”寶釵笑道:“要說這一出熱烈,你還算不知戲呢。你過來,我奉告你,這一齣戲是一套北《點絳唇》,鏗鏘頓挫,韻律不消說是好的了;隻那詞采中有一支《寄生草》,填得極妙,你何曾曉得。”寶玉見說的得這般好,便靠邇來央告:“好姐姐,念與我聽聽!”寶釵便唸叨:
話說賈璉聽鳳姐兒說有話籌議,因止步問是何話。鳳姐道:“二十一日是薛mm的生日,你到底如何樣呢?”賈璉道:“我曉得如何樣!你連多少大生日都摒擋過了,這會子倒冇了主張?”鳳姐道:“大生日摒擋,不過是有必然的則例在那邊。現在她這生日,大又不是,小又不是,以是和你籌議。”賈璉聽了,低頭想了半日道:“你今兒胡塗了。現有比例,那林mm就是例。往年如何給林mm做的,現在也照依給薛mm做就是了。”鳳姐聽了,嘲笑道:“我莫非連這個也不曉得?我原也這麼想定了。但昨兒聞聲老太太說,問起大師的年紀生日來,聞聲薛大mm本年十五歲,雖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將笄之年。老太太說要替她做生日。想來若果然替她做,天然比往年與林mm做的分歧了。”賈璉道:“既如此,就比林mm的多增些。”鳳姐道:“我也這麼想著,以是討你的口氣。我若擅自添了東西,你又怪我不奉告明白你了。”賈璉笑道:“罷,罷!這空頭情我不領。你不盤察我就夠了,我還怪你!”說著一徑去了,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