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襲人冷臉，寶玉自省[第1頁/共2頁]

而此時，寶玉回到書房，卻難以安靜。他攤開一本書，目光落在字句上，卻完整冇法聚焦。他的腦海裡幾次閃現出襲人方纔的神情與語氣，想著她常日的細心與體貼，愈發感覺本身有負於她。

襲人頭也不抬，語氣卻如冰：“爺要散心，園子裡花多草密，天然風趣。哪用得著帶著我們這些服侍的人礙事？”

襲人輕笑一聲，笑意中卻帶著幾分自嘲：“爺記得甚麼，我們不敢問。隻曉得這一日為女人們的閒事東奔西跑，那一日又為笑鬨活力，獨獨不見有一時肯為本身省些心。可歎老太太、太太到處疼著護著，誰料爺竟如許不長進！”

寶玉一愣，笑意僵在臉上：“如何會礙事呢？你們在，我內心才舒暢呀。”

外頭的蟬聲垂垂入耳，陽光也轉向西側，院中的樹影投在牆上班駁成畫。寶玉在這片平靜中墮入沉思，而襲人亦在另一間屋中撫著窗台發楞。兩民氣機交叉，卻各自沉默，一時無言。

襲人聞言，悄悄歎了口氣，放動手中的活計，直視著寶玉，聲音雖柔，卻透著一絲啞忍的酸楚：“爺說得輕巧，‘聽我的’這話已經不知說過多少次了。可哪一回不是過幾日就忘得乾清乾淨？我不過是個服侍人的丫頭，哪有本領真的叫爺聽話？再說了，爺內心真正放在眼裡的，是誰，我早就清楚了。”

寶玉在廊下踱來踱去，時不時偷眼看向正低頭清算床帳的襲人。他曉得，襲人昨夜的冷語還未放心——從他和湘雲在瀟湘館玩鬨返來後，她的態度便一向冷酷。寶玉內心如同壓了塊石頭，畢竟耐不住，摸索著開口：“襲人，今兒天這麼好，我想著……要不我們一起到園子裡逛逛，透透氣？”

這番話雖輕，卻如刀刃般刺進寶玉內心。他低下頭，臉上一片慚愧，半晌才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胡塗。襲人，你說甚麼我都聽，隻求你彆不睬我。”

正想著，丫環們送來茶水，寶玉接過茶盞，卻冇有像平常那般隨便。他漸漸品了一口茶，悄悄下定決計：“我定要讓襲人曉得，我是明白她的好，也曉得珍惜的人。”

寶玉頓時語塞，搓動手遲疑不已。他曉得襲人向來和順體貼，很少透暴露如許的冷意，可一旦真生起氣來，比黛玉的冷嘲熱諷還要叫他不知所措。他訕訕地笑著：“好襲人，你彆活力了，是我不好。我下次必然聽你的，不惹你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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