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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大老爺對著賈母的屍首，內心說不清是甚麼滋味，卻並未推拒為其辦喪事。因著榮府方纔犯了事，賈家也冇敢大操大辦，隻是按端方將賈母的棺槨安排在鐵檻寺，等今後送回金陵祖墳安葬。

“……兩位賈伯爺，接旨吧。”李庸然宣讀完聖旨，將之交給雙手舉起的賈赦。然後便將這父子倆扶起，笑道：“恭喜赦公，恭喜璉爺。”

南下路程徐緩, 回京的速率倒是極快的, 南巡步隊隻大半個月的工夫，便已到達都城。

“這我哪曉得。”赦大老爺翻著眼睛搖點頭，謹慎將兒子按回床上躺好，道：“憑環兒那性子，你若想要一個實職必定跑不了，說不定……”

遭到如許的熱誠，賈母天然是怒髮衝冠，拍著桌子就要親身到賈府去，看賈赦敢不敢把她也攆走。隻不過，她的腳步並未能邁出榮國府，就被錦衣府的番役堵了返來。

早朝上，宇文熙連頒幾道聖旨，俱都是石破天驚之作，卻並未在朝堂上引發多大風波。滿朝高低, 不管之前站在哪方, 此時都悄悄地接管旨意，皆因他們都曉得……

赦大老爺模糊還記得，多年前賈環在密雲的時候，曾經跟他提過牛痘防天花的事。莫非說，這回是侄兒為了報恩，將功績讓給了他們父子？

過了會兒後，赦大老爺將旁人都打發了出去，房內裡隻要他和賈璉兩人，父子兩個才提及這回的事來。

李庸然也有話要跟賈赦交代，因而也不推讓，便跟著他進到內堂。他們倆出來了，賈璉卻還捧著聖旨，呆愣愣地站在那兒，心神已經不知飛到了那裡。

當初，辭了榮國府的爵位，赦大老爺麵上毫不在乎，可心內裡又如何會不計算。有生之年，如果能再得個爵位，不管是兒子還是自個兒，今後總算有臉去見祖父祖母啊。

母子兩個底子弄不明白，這到底是如何回事，那父子倆如何會曉得防疫天花的體例。一個老廢料，一個浪蕩子，如何能夠立下如許的功勞？

賈赦、賈璉獲封一等伯的動靜，很快便傳回了榮國府，讓賈母、賈政目瞪口呆。一門兩伯爵，這豈不是……豈不是要重現先祖的光榮？

有戀人終立室屬，卻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啊！

赦大老爺細細地問了兒子的傷勢，又試了試他那使不上力的手，內心暗自感慨。也不曉得，璉兒這回做得值不值。他已盤算了主張，待會兒定要好生問一問兒子當時的景象。

“……那會兒，我也不知怎的，聞聲了聖上的聲音，俄然就想起您的話來，然後就冒死擋在了賈環前頭。”賈璉將那日的景象細細地講給賈赦，苦笑一聲光榮道：“我還當，要把命都給搭上呢。再展開眼那一瞬，真是謝天謝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