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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罷休、不會罷休——

禦筆頓了頓，男人的聲線降落而啞：“你把蠟燭撥亮些，再給朕泡杯茶來。”

窸窸窣窣響了一會兒，另一個才介麵：“......我這裡也有個奇物，還是嶄新的，聊可表我一點親熱之意。這汗巾子乃是......”

賈寶玉順著馮紫英的目光望疇昔，著一襲素紫長袍的男人正嘴角噙笑朝此處行來，墜地薄紗邊角模糊有鎏金明滅，粉麵朱唇、清秀無端，彷彿與當年的秦鐘相類，又彷彿絕無半分狀同。寶玉一時有些癡，一時有些懵，一時有些喜，一時又有些愁。

月上中天，梨園子裡幾個尚在總角的孺子又出來熱熱烈鬨地演了一場地痞猴子大鬨天宮，眾來賓也便向北靜王告彆，縱情而歸。

蔣玉菡又怒起來，卻實在是驚駭那位，隻得好聲好氣勸他去外院吃酒，另將手中剛得了的一個金餜子塞了疇昔，懇求他將這事兒揭疇昔。

賈環好笑著推他一把：“你裝呢！我來回地洗了好些水，怎生還留的下酒氣？他鬨這麼大步地，你合該早曉得了的。”

馮紫英見寶玉表情不愉，覺得他是叫賈環的風景對勁氣著了，勸道：“你也不必看他，現在是好模樣好風騷，隻等會試，也不見得甚麼出息。王爺也不過是一時叫他迷了眼，轉頭比較比較總該還是屬意你，令姑表兄一徑是比凡人好的，喏，你瞧瞧，那當紅旦角兒可眼也不眨地盯著你呢！”

旁側跟他的是一個端倪機警的小廝，乃是日前忠順王爺送來的，來往間很有眼力見兒，又因了打王府來，平素倒是替他省了很多費事。瞟了眼賈寶玉，午禾靠近他耳側道：“我的小爺，您可彆想著顧恤那位。他出身竟是非常貴重的，皆因嫡兄早亡，自個兒又是銜玉而生的奇怪人，闔府裡從上而下不知有多寵。他年事小時便說過‘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可見是個渾人，您可彆叫他——”

一個答道：“就是我的奶名兒。”

殿中火燭略略閒逛一番，桌窗安排皆拉著頎長的光影，群魔亂舞，好不妖嬈，一雙素白的腳掌悄悄貼著空中，指甲圓潤透明，形狀小巧敬愛，行走間柔嫩謹慎，彷彿踏著水將要生出花兒普通。

帝王把少年謹慎地放在鋪蓋明黃綢緞的床上，俯身親吻著他的唇，低低地喚著：“環兒......”

蔣玉菡施禮道：“馮大爺說甚酸話兒呢，小的可不敢當。轉頭叫人聞聲了，該說我驕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