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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忙抱住他:“傻孩子,你可知玉兒要嫁的是甚麼人?那是高高在上的東安郡王,你本日莽魯莽撞地去了,難不成要叫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黛玉因病回了揚州,他正想的好,待mm調度完了身子,他二人再住在一處,這大觀園裡樣樣都好,他更是特特將那青竹掩映、翠階如水,與怡紅院遙遙相對的*館留給了林mm。此後勿論是一道習書也罷,一道耍玩也罷,總該如比翼雙飛普通,過神仙彷彿的好日子。
襲人打了水來,眼眶紅紅的,想是也哭過一場,不過她到底年長些,又是寶玉跟前最得用的,強自按著也就好歹是平靜下來。那屋子裡已哭成了一團,王夫人他們也不頂事兒,她自忖著再不抖擻,這怡紅院裡但是真真兒亂了套了。
這個兀自強撐著的女孩兒也一時濕了眼睛,哽咽道:“你好歹也等病好了――”
襲人忙回過甚,那晴雯摔了手裡銅盆,隻顧墮淚哀嚎,顯是被寶玉一番吐血嚇住了。麝月和秋紋提著裙子跑出去,也是被唬了一跳,襲人忙道:“傻站著何為!還不快快地清算了!儘管把她也拖到中間醒醒神,再去請劉大夫來瞧瞧二爺!”
襲人被嚇得一時怔愣,門邊兒俄然傳來個巨響,而後女子尖細的嗓聲響徹了全部怡紅院:“二爺!”
晴雯撫著寶玉的額頭,急得直掉淚:“好端端的,他如何竟成瞭如許?燒得如許滾燙,我瞧著哪個好得了?”
襲人歎了口氣,坐在床邊腳踏上,寶玉燒得臉頰通紅,雙眼緊閉,連眉心都皺出了一道褶子。煞白嘴唇不竭爬動著,交來回回便是在夢話“林mm”幾字,瞧著端的是叫民氣酸。
晴雯平常一貫愛與她唱對角戲,現在倒是失了主心骨隻恨不能叫人一句話一個叮嚀地推著動,當下便用裙子草草抹了把子眼淚便著倉猝慌地衝出門去。
“不,她在等我,林mm在等我。你放開我!放開!”賈寶玉拚著儘力推了她一把,襲人猝不及防竟被帶了個跟頭跌倒在地上,也彷彿斷唸了普通,隻愣愣地瞧著那少年出了屋,內心彷彿叫一些冷冰冰暮沉沉的東西擋住了。
想到此節,胸口竟彷彿叫甚麼死死壓迫著,四肢百骸俱是炙烤滾燙,一時又彷彿是馬上將要死了普通。
平兒微微睜大了眼,麵上顯出些驚奇來,笑道:“天然是都雅的。老太太二太太花了恁大的心機來妝點,那銀子花的流水普通,外頭哪個不稱一句好道一句妙?你這又是如何了,竟如許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