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頁/共5頁]

誰知賈赦又冒出來一句：“我朝約莫不敷百年了。”

他躊躇好久不肯說，賈赦隻盯著他。

賈赦點頭：“你們家老薑與老老薑都太忠了。忠於明君天然是功德；若忠於昏君，非論是替他為禍百姓還是乾等著讓他弄死，都是傻子。”

賈赦再說一遍：“那是三百年後一名大才的手筆。”

薑昭現在心頭正亂，聽了也隻倉促點頭。

賈赦又道：“方纔我頌與你聽的那首《沁園春・雪》，乃是三百年後一朝建國之君所做。”

賈赦因笑道：“劉先生說，曆朝曆代，建國時多興道。因道法天然，經曆兵禍以後百姓需療攝生息，君主貴族也多簡樸，反正冇那麼多東西給他們豪侈。複興期間多興儒，那會子各色豪侈物也多了，不平也有了。因儒家求仁，可使高低相安，縱有不平的，凡是不過分，舉國臣民多能忍了。最後昏君當道之日，多興佛。佛法律人忘塵、令人苦疇前所不苦、忍疇前所不忍。然佛法無邊，終救不恰當亡之朝。”

賈赦笑道：“晉陶潛所著《桃花源記》你老是讀過的。”

薑昭悚然：“莫非劉先生竟能算出三百年後之事！”

薑昭決然道：“百姓無辜，何忍傷之。我不信後事不成變。”言罷驅馬前奔。

這一整套東西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足足講了半個月，方勉勉強強說明白了，還虧了薑昭聰明、賈赦口齒也聰明。明麵上不過是替薑昭長了一套後代的學問，實則一來讓他狐疑本朝背麵很快便有昏君，二來也將天子這玩意的由頭給掰扯清楚了、從原始社會的根子到後代目睹百年後便要冇了，都掰扯清楚了。替明君儘忠天然是士大夫之夢，他們又有多少肯替昏君儘忠的？說白了，儒家早成了一種宗教。

薑昭多麼人物，他不提也罷了，他一提立時便明白了。“我祖父有幾分陳腐。伯父恐怕……賢人以後……”

如此薑昭便信了。那位劉先生教給賈伯父的很多奇法不拘於某行某業，又奇妙非常。如果先人依很多前人的體例畫瓢天然輕易的。不免獵奇，問：“劉先生可曾奉告伯父厥後之事？”

薑昭呆若泥雕木塑。半日方道：“怎會……如此……”

薑昭忙寂然立起。即使那位名相尚未出世，想來也是位人物。

賈赦心中暗笑，臉上愁眉道：“他又未曾明著奉告我，隻是在跟我講馬氏學說之社會演變時順嘴提了那麼幾句，我能記取這些都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