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來日方長[第1頁/共5頁]
浸了鹽的果子表皮隻是發甜,內裡卻還是酸澀難言,李錫琮不過略蹙了蹙眉,任雲雁已曼聲笑開來,“酸麼?瞧你的模樣像是倒了牙似的。”
任雲雁站在影壁前,望著內臣們將箱籠等物裝上車,那一抬抬的東西是實在的,卻硬生生對比出現在她內心的空落。她不過是個側妃,即便是禦賜的頭銜,也仍然逃不掉一個側字去,如果在平凡人家,她不過就是個妾,現在也隻是個有朝廷誥封的妾罷了。她俄然激靈靈地打了一個暗鬥,本來終她平生,都繞不開這個側字去,這是她使出渾身解數掙得的名分,怎奈到頭來卻變成了一場作繭自縛。
蕪茵是從小奉侍任雲雁的貼身丫頭,如何不曉得本身女人的性子,這話原也就是她敢說罷了。任雲雁沉默以對,很久終是將手中茶盞砰地一聲擱在桌上,霍然站起家來。
東跨院的內臣已是第三次入內相請,雖極不甘心,還是期呐呐艾的言道,“任側妃叫臣再來請王爺,側妃說她情願再等待一刻,王爺本日若冇旁的事,還請務必陪著她歸寧,如果王爺有要事,她能夠本日不回任府,改換個日期也冇甚麼要緊。”
李錫琮望著鏡中人,半晌點了點頭道,“你不說尚不感覺,提起來確是有些累了。”頓了頓,淡笑道,“我來你這裡,本來就是想做一會兒本身的。”
這般想著,驀地裡鏡中映出年青剔透、活力勃勃的麵孔,她倏然一驚,轉首凝眉道,“你如何來了?”
晚來新浴,周元笙坐在妝台前一下下地梳著頭髮,不消諦聽前頭內臣臚陳,她也猜獲得李錫琮本日在任府的一場戲會做很多麼出彩,他天生就是個伶人,也兼具了某種奇特的魅力,隻要他肯,隻怕世人皆會心甘甘心的被他利用了去。
李錫琮反剪雙手立在院中槐樹下,日光透過密密匝匝的枝葉灑在他的衣衿上,映照出班駁的光影,將他身上那一點點殘留的紙灰氣味去除,代之以日光特有的沖淡和煦味道。
他單獨坐在不遠處,不過穿了件極平常的素白直裰,眉宇間卻有著極不平常的循分。烏黑的發墜在純白的衣衫上,濕衣影影綽綽勾畫出兩道精美的鎖骨,極致單調的色彩配上俄然靜如處子的神采,竟抖擻出一種極致的孤傲感。
“本日不成。”他俄然搖了搖首,語氣是淡然的,臉上卻適時的擺出一點遺憾,“王妃夙起不大舒暢,我該去看看她的。”
李錫琮方纔沐浴過,頭髮尚未梳起,半散在肩上。髮梢的水氣想是未及擦淨,滴滴答答的墜落在胸前的衣衿上,不一會工夫已將衣衫塌濕,模糊透出一片緊實光亮的肌膚。他含笑不語,緩緩到她身後,抽走了她手中的玉梳,挽起了她烏沉沉的頭髮,細詳確致地梳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