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執子之手[第2頁/共7頁]

他的神情如常，聲音如常，但是清楚透著一抹冇法忽視，令人悵惘的哀痛，周元笙隻覺心中一慟，瞬息間便有無數辯駁的話語湧到嘴邊，倒是還未出聲，已聽得他疏懶的笑了起來，“但是已不能夠了，我即便死了，你也會是亂臣賊子之妻，必定不會有好了局。阿笙，委曲你了，這平生都要和我綁在一起，榮辱與共。”

李錫琮低頭望著她，隻是含笑不語，半晌感覺掌中柔荑已被捂得有幾分暖意，方略略鬆開，“你隻在這屋子裡坐著不動，怪不到手上這麼涼，端莊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周元笙心下獵奇，亦近前去看，隻見他臨的是一副楊凝式的韭花帖，原書略帶行體，蕭散有致，他卻一改筆鋒肆意遊走，其意更近草書，倒也更添狂放之趣。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竭誠的承諾，不知為何，這番言語竟讓周元笙感覺有些暖和，亦有些酸楚，她點了點頭，卻不由自主地低語道，“可究竟甚麼是愛呢？”

話音既落，屋內卻無人答話，內臣自是眼望李錫琮，周元笙亦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彷彿隻等著他發一句話，或是立時有所行動。李錫琮微微點頭，便即端然坐到了椅中，淡淡道，“曉得了，你下去罷。”

這話問得周元笙語塞，她答對不出，亦無從回嘴，便緩緩在榻邊坐了，輕聲道，“你內心曉得就好。隻是今後你預備拿她如何辦？或者我該這麼問，你預備拿阿誰孩子如何辦？你當真一點都不會沉淪麼，他，畢竟是你的骨肉。”

李錫琮垂目想了想，便即安靜迎向她看望的眸光，淺笑應道，“我已決意要做，便不會驚駭。隻是難為你，當初在藥鋪相談時，我並冇有坦誠相告。”

周元笙倏然睜大了眼睛，緩緩吸了一口氣，道，“竟然是他……”

周元笙笑得一笑，點頭道，“無妨的，我選你之時也就曉得，今後必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命途。”

他又說著如許半真半假的話，用著如許亦莊亦諧的口氣，周元笙不由橫了他一記，揚起臉來，似嗔似喜地應道，“我認了，你是我選的人，願賭伏輸，這一輩子我都和你綁在一處，不離不棄。”

周元笙頭一次聽他掐算時候，心中一凜，半日方想起要問的話，“你的意義是，那孩子入了宮便可算作安然，倘若我以後當真生下了你的嫡子，太後和皇上會不會要你以嫡子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