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添火[第2頁/共4頁]

陳氏聽得沈瓔來傳沈宣的話，當下便就嘲笑不止。沈瓔親手替她沏了茶，點了香，又拿著炕頭的針線挨著腳榻坐下，勾頭繡了幾針。陳氏由得她在冰冷的地下坐了半晌，才又喚她近前在薰籠前坐下，著春蕙拿了府裡慣常的宴會冊子來，挑起了菜單。

仍在投著壺的沈雁驀地回過甚，麵上鮮明罩著層寒冰。她固執竹箭走到她麵前：“沈瓔求著姑奶奶讓杜峻留下來？”

七巧想了想，說道：“倒是也不必催，女人不是要去四奶奶那邊傳話麼？乾脆再借這個由子去菱洲苑裡也走一趟好了，便是辦不成事，多少也混個臉熟。”

沈宣使她來傳話，不過就是想她趁便帶著她一玄門教家務罷了，即便伍氏仍在，教養庶女這些事仍然是做嫡母的分內事，她又如何能推拒？

她的表情又暗淡了點，對於父親，她當然是愛的，不愛又如何辦？這是她獨一的依托了。以是她在他麵前各式順服，儘力做著他喜好的女兒的模樣，就是怕有一天連這點也會落空。

“女人，三女人又往菱洲苑去了，四爺初四早晨要替姑奶奶和姑爺餞行，三女人過來探聽姑奶奶的飲食宜忌。奴婢找了個由子在後窗下站了站，聽得幾句逼真話，三女人彷彿是求著姑奶奶把表少爺留下來，還說甚麼學業都不消愁之類。”

他到現在也未曾跟陳氏說話，但這件事又非出動陳氏不成，總不能他宴請沈思敏佳耦，讓沈思敏跟杜雲袖也跟著他們同桌用飯。他自小與這個姐姐最靠近，曉得她最是講究這些的。

沈思敏暖和地：“可貴你行事這麼細心。我若推說冇有，倒是矯情了。我不吃魚蝦，彆的皆可。”又道：“不過峻兒也不吃薑蒜。你姑父與袖姐兒倒冇甚麼忌口的。”

“姑母何必擔憂這層？”沈瓔聽到衝動處，不由站起來，“我們沈家有的是學問好的人。便是本家冇有，京郊旁支裡的老進士老舉人多的是，都是前朝退下來還未曾有機遇報效國度的，依我說，彆的倒罷了，最是這學業上的事，姑母不必擔憂。”

她當真聽陳氏交代完，然後道：“不如女兒再去菱洲院問問姑奶奶的定見，看看她有冇有甚麼忌口。”

沈思敏凝眸不語，看模樣似在躊躇。

沈宣站起來，掃了眼桌子上的針線籃，負手出了門去。

時候一長，等沈宓放鬆了警戒，他倘使暗中使點甚麼伎倆，難保沈宓不會出錯被騙。沈瓔這番話，自是正中了沈思敏的下懷，她或許不明白沈思敏跟沈宓提過親，但沈思敏來求沈宓收杜峻為徒的事她八成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