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世子[第3頁/共4頁]

到了臘月中，授封的聖旨便就下來了。

老夫人望著門外，又道：“皇上既已宣過你母親，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你母親固然傷了你，但你而後不準對她有甚麼怨氣。等聖旨下來，你須當好生實施你世子之責，保護我韓家名譽不敗，威風不倒。你與耘哥兒，也應好好相處，不負手足一場。”

胖小子掩著嘴歡愉地笑起來，暗淡的室內卻仍飄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十五年的恩恩仇怨，那裡還能分得清誰欠誰的。這道傷，就當是我還她這十五年的哺育之恩也罷。今後我與她已隻要麵子情，信賴她對我也如是。如此也好，我好歹也不必一麵再做孝子，一麵糾結著如何對待她。

兄弟倆站起來，就見門外走出去一群人，當頭的老夫人手拄著柺杖，麵上有身為曆經滄桑的白叟的不怒自威。而她身後同來的一群丫環，也個個麵上帶著莊嚴之色。

“真的麼？”韓耘拍起掌來，“大哥你太好了！”

“老太太來了。”

或許這人間仍有人會以為韓稷不孝，但作為眼看著他那些年如何被病痛折磨的他們這些人來講，是完整做不到對鄂氏有半點憐憫之心的。

何況另有韓老夫人主掌大局。

“皇上要欽封你為世子？”老夫人也怔住了。

沈雁從傳聞天子要欽封他為世子，到他最後襲爵，前後也不過七八日。

韓稷望著她。扭頭先跟韓耘道：“耘兒去找廚娘。看看今兒有冇有大哥想吃的菜。”

因此略為踟躇了一下，也就冇再說甚麼。

辛乙道：“少主完整能夠避開那一下。”

庭園裡暮色已深，北風悄悄撩動著簷下一段梅枝，有清幽的沁香在鼻尖繚繞。

隻是這傢夥，不聲不響就當上世子了，也冇有知會她一聲，真是太不敷義氣了。

韓稷雙唇抿成一條線，半今後緩緩點了點頭，複又撩袍跪下，叩首道：“孫兒謹遵祖母教誨。定當以保護韓家名譽至上，不敢有半點有損於韓家的行動舉止。孫兒如果有負韓家，有負祖母，便叫孫兒來日身受萬箭錐心之苦。”

老夫人深深望了他半晌，退身回到榻上坐下，再看了眼他頭上的傷，說道：“你是我韓家的嫡宗子，這世子之位本就是你的，現在你父親固然不在，但事已至此，皇上提早欽封了你也是一樣。”

鄂氏也不能將她的苦處訴諸於婆婆，隻能在上房無人時認了錯算數。

辛乙張了張嘴，到底未曾再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