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冷苑（二）[第1頁/共4頁]

天子看了皇後一眼，不動聲色道：“幾天？若無朕的旨意，烏拉那拉氏畢生不得出冷宮彆院半步。”

慧貴妃替皇後正了正衣衿上的瑞香花，狠狠掐下一片多餘的花葉：“再如何會撲棱，也不過是一個常在，臣妾不信她還能飛上了天去。真要不識好歹，翅膀是如何安上去的，就如何給她卸下來。”

“招弟？”皇後驚奇道，“甚麼是招弟？”

皇後略露難堪之色，道：“回稟皇額娘，不是臣妾不敢奉告皇上，但隻怕皇上一時心軟，顧懷舊情……”

太後和顏悅色道：“嘉嬪有喜天然是值得歡暢，玫朱紫失子也的確讓人悲傷。嫻朱紫當然被軟禁，但慧貴妃一向未再獲得寵嬖，被皇上蕭瑟。這其中的均衡之道，皇後你要好好衡量衡量。”

天子看也不看純嬪，隻淡淡道：“跟著朕從潛邸過來的嬪妃很多，若都像烏拉那拉氏普通嬌縱恣肆，敢蓄意暗害旁人，朕今後如何管治後宮前朝。你們若再求，就和她一併關出來。到時候永璋冇有額娘看管，你也彆怪朕狠心。”

天子便帶了幾分不豫之色，道：“更加冇有端方了。”

遵循端方，皇子與公主稱呼除皇後與生母以外的庶母皆以“娘娘”相稱，現在隻呼慎常在的位分，而不喚一句“慎娘娘”，明顯並非不曉得端方，而是不屑如此尊稱罷了。

皇後神采一驚，趕緊屈膝：“臣妾胡塗，還請皇上恕罪。”

皇後駭怪道：“你是說，就是因為如此，當日烏拉那拉氏纔會與慧貴妃相爭，用心要扶養大阿哥？”

天子聽了一會兒，畢竟不忍道：“傳他出去吧。”

海蘭忍不住跪下，膝行上前，磕了個頭道：“皇上開恩，請念在姐姐在潛邸時就經心折侍皇上，不敢有一絲懶惰的份上，還請皇上不要把姐姐趕去冷宮吧。”

太後淡淡一笑：“皇後，你曉得本宮為甚麼喜好這盆丁香花麼？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東風各自愁。丁香花開二色，有紫有白，就比如宮中有人得寵歡暢，便有人得寵悲傷。此次的事玫朱紫痛失胎兒，怡嬪母子俱亡，便連嫻朱紫也受了懲罰軟禁在延禧宮中。但是這邊悲傷欲絕，那邊慎常在就躍上龍門，一朝得寵。嘉嬪也身懷龍種，備受尊崇。但皇後你有冇有想過，如此一來，宮中就失卻了均衡之道了。”

永璜倒也乖覺，出去了便叩首道：“給皇阿瑪存候，給皇額娘存候，給慎常在存候。”

皇後忙道：“兒臣的眼力遠不及皇額娘，以是竟看不出來那幾枝花枝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