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圖窮[第2頁/共6頁]

天子臉上閃過一絲和順與心傷交叉的神采，慈愛地攬過永琪的肩膀：“永琪，帶了你的蔘湯出去。”他看了站在廊下微雨獨立的海蘭，穿戴一襲玉紅色素緞衫，領口處繡著最簡樸不過的綠色波紋，上麵是茶青灑銀點的百褶長裙，非常素淨淡雅，髮髻上隻戴了一枚銀絲盤曲而就的點翠步搖，一根通體瑩綠的孔雀石簪配上鬢側素白菊花，薄弱得如同煙雨濛濛中一枝隨風欲折的花。天子雖久未寵幸海蘭，也不免動了幾分垂憐之意：“愉妃，你來服侍朕用蔘湯。”

天子連日來見著兩個皇子，說的是端方當中的話，連安撫亦是成人式的，早就不堪其煩。聽了這一句呼喊，心中不覺一軟，俯下身來道：“你如何來了？”

海蘭溫然含笑，緊緊擁住永琪幼小的身材：“冇有，不但冇有說漏，並且說得很好。真是額娘和嫻額孃的好孩子，不枉額娘翻了這些天的書教你。”她仰起臉，一任冰冷的雨絲拂上臉頰，暴露傷感而啞忍的笑意，“姐姐，我畢竟冇聽你的。”

永璜緊緊握住拳頭，直握得青筋暴起，幾近要攥出血來。他死力禁止著道：“嘉娘娘，固然在潛邸時的主子們都傳言皇額娘不喜好我額娘先生下了我，可這話乾係嚴峻，斷斷不能開打趣……”

天子瞟了海蘭一眼，口氣冷酷如雲煙靄靄：“你起家吧。朕曉得你不看書，不曉得這些。便是如懿，詩文雖通，這些前明的史乘也是不會去看的。永琪還小，這些話隻能是聽來的。”

天子奇道：“入口甜苦醇厚？你替皇阿瑪喝過？”

永琪掰動手指頭，稚聲稚氣道：“不是竊保私語。大哥說：皇額娘薨逝，弟兄當中唯我居長，天然要多擔負些。兒臣感覺大哥說得冇錯呀！”

玉妍感到道：“有大阿哥這句話，本宮另有甚麼不放心的呢。”她俄然屈下膝，行了個大禮道，“但願大阿哥來日能看顧本宮膝下季子，不被人輕視，本宮便心對勁足了。”

永璜見她如此慎重，慌了神道：“嘉娘娘嘉娘娘，您快請起。”

永璜聞言更加悲忿：“同是富察氏一族？”他連連嘲笑，“宮中一向傳言我額娘死得不明不白！方纔嘉娘娘說兒臣的額娘走得胡塗。嘉娘孃的意義……兒臣的額娘本不該這麼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