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旋波（二）[第1頁/共4頁]

海蘭笑著啐道：“宮裡的女人，活得像鸚哥兒，像老鼠，像金魚，哪個動起心機來不是鬼鬼祟祟的？”她低聲道，“皇後孃娘不曉得麼？玫嬪的身子壞了。”

海蘭心疼道：“可不是，老是斷斷續續的。幸虧二十多日前江太醫終究趕返來了，可算治好了。”

時在蒲月，殿中簾帷低垂，層層疊疊如影紗普通，將殿中遮得暗沉沉的。意歡穿戴一襲粉紅色紗繡海棠春睡紋氅衣，斜斜地靠在床上，垂憐地撫摩著永琪的手，絮絮地叮囑著甚麼。江與彬便跪坐在一側，替意歡搭脈存候。

如懿忙道：“髮髻還厚重，但是江太醫調度了以後見好了些？”

海蘭歎口氣：“臣妾也是偶爾看她吃藥才曉得的。許是那年生下了阿誰死孩子以後便壞了，玫嬪這些年總不能有本身的孩子，聽服侍她的宮人提及來，常常是大半年都冇有月信，一來便是一兩個月，身子都作弄壞了。”

如懿的笑意頓時凝在嘴角，冷冷道：“公然是她！”

如懿笑了笑，便有些悵惘：“癡心也有癡心的好處，一點點滿足就那樣歡暢。”

回京後第一件事，如懿便是去儲秀宮看望了意歡。彼時海蘭亦帶著永琪在乎歡身邊陪著說話。海蘭夙來打扮簡素，身上是七成新的藕絲穿暗花流雲紋蹙銀線紗衫，雲鬢上略微裝點些六角藍銀珠花，唯有側鬢上那支雙尾攢珠通玉鳳釵以示妃子之尊。海蘭行動間確有幾分臨水拂風之姿，楚楚動聽，但是，倒是永無恩寵之身了。

江與彬請完了脈，如懿問：“不要緊麼？”

如懿笑道：“如果大家都想到，便冇甚麼奇怪的了。這情意就是可貴纔好啊！甚麼時候見了皇上，本宮必得奉告皇上這件妙事纔好。”

意歡紅了臉，忙攔下道：“皇後孃娘彆急，事情才做了一半兒呢。等全好了再奉告皇上也不遲。”

如懿如許想著，卻見前頭的轉角處裙裾一閃，彷彿是玫嬪的身影，卻冇有一個宮女跟著。如懿道：“海蘭，本宮是不是目炫了，前麵疇昔的是玫嬪麼？如何鬼鬼祟祟的？”

意歡懷著深沉的高興：“是啊，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呢。真好。”

容珮依言前去相送，返來隻道：“淩大人走了，隻要一句話，娘孃的叮囑他都曉得，請娘娘謹慎令妃便是。”

如懿淺笑著安慰道：“皇上還在養心殿忙著措置政事，是本宮先來看你。大師同為女人，你何必在乎這些。”

海蘭點頭：“小孩子家的病，擺佈是早晨踢了被子甚麼的受了涼，乳母們一時冇看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