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火焚（二）[第3頁/共4頁]

江與彬請了個安，天子興趣闌珊的，隨口叮嚀了起來。江與彬請過脈，道了“胎氣安穩”，便將如懿拜托的那件披風雙手恭謹奉上：“微臣剛去了冷宮請脈，如懿小主托微臣將此物轉交給皇上，說冷宮不潔，容不下聖物。小主已經洗濯潔淨，請皇上收回。”

江與彬來時將這些話說與如懿聽，如懿隻是嗤地一笑：“冷宮陰濕，即便著火，火勢也不會如許大，何況惢心醒來後和我檢察過，最早燒起來的處所是我的屋子頂上，那邊還留有些許油跡，像是被人潑了油纔會這麼快燒起來。”

如懿點頭道：“你下返來，替我帶一包要緊東西來。這東西除了你，旁人弄不到的。”聽完如懿這幾句低語，江與彬神采一沉，閃過一絲惶惑，但還是承諾了：“但憑小主叮嚀。”

如懿倒也淡然：“住那裡不是住著，擺佈也離不了這裡。”

天子坐在輦轎上，看著前後烏泱泱的人群在暮色中沉穩而迅疾地走動，幾隻鴉雀撲棱著翅膀飛過染著墨色的金紅天空，無端便生了幾分寥寂之情。他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方薄薄的絲帕，上頭隻繡了幾顆殷紅荔枝，並幾朵淡青色的櫻花。他慨然半晌，緊緊地握在手中，像是握著一方失而複得的暖和，再不肯鬆開。

如懿有些遊移，還是沉吟著道：“皇上……不歡暢？”

他亦點頭：“不管過了多少年，你在朕內心，還是阿誰好強的mm。”他仰起家，輕聲而慎重：“青櫻，保重。”

這一場大火來得俄然，冷宮雖無人燒死，卻燒傷了好幾個。幸而也算髮明得早，但冷宮一半的房屋也被燒燬了。太後和天子為側重陽失火，幾近是大發雷霆。但是查來查去，也不過是那日的風勢太猛，吹落了煙花而至。慧貴妃孔殷難耐，又怕天子見怪，在養心殿外跪著脫簪待罪。天子倒也不肯指責她，安撫了幾句便也罷了。

江與彬道：“好。不過微臣有一物，是給惢心的。”他翻開藥箱，取出一包點心：“這是萬寶齋的酸梅糕，惢心最喜好吃的。微臣特地帶給她的，以安撫她受火困的驚嚇。”

海蘭忙勸道：“舒朱紫是皇上新封的，成果還冇召幸就扔在一邊了，麵子上是不多數雅。好歹另有太後呢。”

江與彬到了延禧宮請脈的時候，天子正與海蘭坐在暖閣的榻上。時近傍晚，殿內有些偏暗，隻要長窗裡透進一縷斜暉，初秋的寒意如淨水一脈，緩緩徹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