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3頁/共4頁]

沈亭親手執紅泥小爐，又拈入茶葉些許，沸水翻滾處，有絲絲茶香脈脈而出。

“就是，對不住家裡的老孃，和，季子了。我自會儘所能保他們衣食無憂，卻終不能常伴擺佈……”

“那如果勘不破也放不下呢？”希和接過沈亭奉上來的茶水，隻覺一顆心也被迷離恍忽的茶水浸得濕漉漉的。

常日裡但是親見師叔有多珍惜，便是清算潔淨，也向來不假於人手，至於外人，倒是碰都不準碰一下的。今兒個倒好，竟是再三為這位仙顏的女施主例外。

希和撥出一口鬱氣，偏頭恰好瞧見案旁一卷攤開的經籍。伸手想要拿，俄然認識到甚麼，看了一眼劈麵靜坐的沈亭：

青碧忙不迭幫希和抻了抻衣服，又摘去頭上的枯葉，這才和阿蘭一邊伸手扒開擋在前麵的竹子，一邊護著希和往外走去。

既是世事無常，又該若那邊之？

沈亭自來最是孝敬，由小到大，從未曾做過任何違背沈母意義的事，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這般斷交的……

總有人想出各種來由，想要靠近師叔，隻師叔向來都是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裡以外，因此到眼下為止，不管是身份如何崇高的世家貴女，都未曾有人得償所願。

希和沉默。和安州手劄來往，希和如何不曉得，沈亭身邊服侍的阿誰丫環已是順利產子？

當時雖是推拒了，兜兜轉轉之下，卻又趕上。

即便沈家最落魄時，也未曾清寒成如許吧？

那丫環更加惱火，乾脆舉高了聲音道：

不覺凝目往青碧身後瞧去，神情中說不出是驚奇還是欣喜，甚而另有些許無措――

“勘破，放下，方能得大安閒。”沈亭取過紫砂小茶壺，氤氳的水汽和透過窗欞的一絲日光融會，令得沈亭容顏俊雅以外，更多了幾分純潔之感。

待得繞過竹林，恍忽間憶起，之前楊希茹可不是說過，沈亭就住在這附近？

“怪道人家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本來寺廟中也是這般。澄觀法師，右相府周家女眷在此，還請法師撥冗一見。”

“一花一天下，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希和何必自苦？既是堪不破，也放不下，那就順利情意便好……”沈亭定定瞧著希和，神情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偏是哀傷以外，又有著說不出的豁達，“難以定奪時，就問問本身的心，人間萬物頃刻永久，不過在一念之間，切莫因一時意氣用事，而毀了平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