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世寂寥[第1頁/共4頁]

馮嬤嬤服侍主子大半輩子，棄女奉主，直到李家再複繁華，才探得女兒下落。女兒卻已是嫁作人婦，痛恨她這親孃，不肯見她。好不輕易有了個外孫女，求來做了李家人，獨一牽掛的，便也隻要何采一人了。

馮嬤嬤西去時遺憾已消。她對何采，也不過是建立在對女兒的慚愧之上，想借外孫女拉攏與親生女兒間的乾係，現在目標已經達到，何采是否有後，也不在她的心上了。

李老太此次來，麵上說是看望病重故交，實際倒是因為馮嬤嬤染了惡疾，怕熬不過冬末，來為她了結心願的。

落日斜下，大片餘暉穿透雲霞，傾灑在這勝似茶莊的院子。因下人少走動，邁入園中，便有一股清冷之氣劈麵撲來，冷進沈氏的心窩去。

馮嬤嬤聽的本來就白如紙張的麵上更是慘白，直避她冷冽眼神。

沈氏已是勸無可勸，隻好又好好說了一番綱常品德，這才分開。

馮嬤嬤不肯，問道：“你們娘倆但是真的不肯諒解我這老太婆？采兒，你聽我說，老太太對我有恩，若不是老太太，我早餓死街頭，又怎會有本日的你。當年我將你娘送人，也是萬不得已的事，何況那戶人家家世傑出，也冇委曲你娘。”

何采答道：“已返來一會。”

何采見她挑瞭然話來講，也說道：“你捨棄孃親，這是你跟娘之間的事。”

何采應了一聲，夜色寥寂，卻比不過寥寂的心。

何采聞言，眸色更加黯然：“打發？”末端那姣好麵上繚繞苦意，“李家待我寬大，我心中感激。隻是若二爺留我不過是看在老太太麵子上，這個家，也無可戀的。”

沈氏說道：“你的用心是主仆間的用心，但你清楚曉得馮嬤嬤要的並非這個。mm可否用親人的心機去奉養？噓寒問暖，倒也不見得是件難事。”

沈氏也犯了難，那何采的性子古怪，她去了也一定肯聽，隻是老太太開了口，便答“且去嚐嚐”，隨後便去了清婉院。

李老太感喟，順了她的意。沈氏便托人尋了處平靜的好處所，將她安設好。

何采悄悄點頭，又伏在雕欄處，淡聲：“在外頭風涼。”

終因而聊到閒事上了，何采淡然一笑：“曉得，姐姐是來指責mm服侍的不敷用心麼？”

何采恰好從外頭返來，見了兩人，問了安。沈氏便問：“這是誰在內裡？”

李老太第一次找兒媳籌議起事來，滿滿急意：“你身為正室，那些妾侍也是歸你管的，你替我去勸勸采兒，哪怕是做做場麵，讓阿慶走的放心就好，統共也不過幾個月的光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