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密謀[第2頁/共4頁]
柳婆子受完了板子,一條命已是去了半條,薑氏去看她,隻見她趴在床上艱钜地喘著氣,像一塊將近熏乾的臘肉。
“你到底跟了我這麼多年,還說這些話做甚麼。”
“好你個丫頭,才幫你解了圍,轉頭就要諷刺我了。”重貞作勢要撓她,重錦嘿嘿一笑躲了。
姐妹倆又閒敘了幾句,重錦就揣著簪子回了紓玉院。
“太太現在又管著這麼大個家,天然也有太太的難處。”柳婆子艱钜地翻了個身,就著光勉強看清了薑氏的臉。
“那就好,你們總歸是姊妹,都是同一個爹。你說是不是。”
見重貞一副掏心窩子的模樣,重錦應了聲“好”,心下倒是另一番設法。她這個姐姐雖飽讀詩書,到底涉世未深,那裡曉得人狠起來,是比鬼還可駭的。
重錦接了簪子,喜滋滋道:“姐姐真要送我?不怕今後相見冇了信物,徒惹了故意人悲傷。我豈不是成了那棒打鴛鴦的……”
幸虧這一輩子,她還這麼新鮮,這麼鮮豔。
“這麼多年都是你幫我籌劃,現在還得你來幫我出主張。”薑氏看看她,“你可有好體例麼?”
重錦眯了眯眼,“我不放在心上。”她眼下有更首要的事要做。
可薑氏明顯已經忍不了了,一雙顴骨頂得很高,“你肯作罷,我還咽不下這口氣!我平生何曾這般尷尬過,那些巴掌是打在你臉上的,更是打在我臉上的。”
春語應了聲,又往屋裡看了眼,她的四女人還在捧著新得來的簪仔細細賞識。
重貞本來就不是個話多之人,家被抄後話就更少了,常常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天,隻是呆坐,一聲不吭。她也餓,但與重錦的煩躁易怒分歧,她彷彿並不體貼能不能吃飽飯,心機誰也看不透,不哭也不爭,就像一朵垂垂落空水分等著枯萎的花。
兩人懶懶地看了半個時候的書,又抱著玩鬨了一會,重錦的重視力就跑到重貞的綠鬆石碧玉簪子上了。
她見重錦來了並不起家,隻淡淡道:“不過幾兩銀子,你也犯得焦急著親身過來。若真想還,使丫頭送來便是。本日這事,她做的特彆,丟的總歸是重府的臉麵。”
可再一想到小錢箱裡增加八十兩的模樣,一想到此後的宅子完工的模樣,她的內心就裝不下那麼多彆的了,腦瓜子一開動,主張說來就來。
重貞正歪在羅漢榻上,讀著一本《士隱策》,潔白的臉龐上視線低垂,透著一股慵懶之意。在這金陵城,重錦是馳名的美女,重貞也不遑多讓,她一身素色薄衫輕飄飄裹著小巧的身材,老是透著一股淡淡的清冷,一雙鳳眼眸幽光清,眼底藏著一分洞悉統統的睿智,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