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頁/共6頁]

半晌俄然抽下頭上一根金燦燦的簪子直戳向那片光滑的鏡麵！

“還好了，要不把我的毯子給你。”

俄然一陣冇法節製的惡寒。

“你還好吧。”隨即聞聲有人問我，陌生又彷彿有點熟諳的聲音。

她搖點頭，朝床角裡鑽了鑽：“我不喜好這處所，很不喜好。”

簪子很美，無數根金絲百轉千繚繞成一朵三層瓣的牡丹花。花心一顆通紅色的寶石，拇指大，在房間不亮的燈光裡閃著種火似刺眼的光。

冇等我看得再細心些，她把簪子重新拈起，一手捏著頭，一手掐著尾，隨即俄然朝床的方向橫掃了一眼過來。

歪頭打量著空空如也的桌麵，手指沿桌角一圈劃過，嘴裡俄然撲哧一聲輕笑。笑聲倒是冇有任何溫度的，她用手指一遍一遍劃著桌麵，嘴裡不斷咯咯笑著。

驚得我急朝後縮了下。正要放下帳子，卻看到她用力一拗，把那根精美富麗的簪硬生生拗成了兩段。長的一頭叮的聲被丟到了地上，短的那頭隻剩下金絲盤著紅寶石一朵斑斕的花在她手心顫微微綻放著，她死死盯著它，嘴角還是帶著笑，臉白得像塊不沾任何色采的瓷片。

它到底會是甚麼……

這斷絕在一層薄紗外的未知……

噗的一下。

我身後是林絹，另有……牆。

我不得不平氣這個女人拉肚子拉成這德行竟然另有表情說如許的話：“你能夠不吃的，免得你掛了我也跟著受連累。”因而我道。她聽完哈哈一笑，然後把藥塞進了嘴裡：“總比拉死要好。”

她背對著我靠牆在床上跪著，手攀著牆，頭一下一下朝牆壁上機器地撞。

偌大的雨聲裡分不清到底是她淒厲的叫聲更大，還是我驚駭的慘叫更響，她那張臉好可駭……彷彿是被種冇法描述的痛苦給完整扭曲了，那張烏青色的臉上已經完整找不出一點曾經的溫婉和斑斕，她就像隻被圈套夾到絕望的獸，一雙充血的眸子透過淚水死死瞪著我，額頭上，眼角邊，鼻子下，嘴巴裡……滿是血，黑紅色的，撲撲朝下直淌的血！

這屋子確切有點冷，入夜那場暴雨澆得易園表裡一片渾濁的泥濘，也讓這本來就有點陰的老屋子高低染了層潮濕的寒氣。一種從每道裂縫、每個角落滲入出來的讓人不鎮靜的感受，乃至讓人錯覺連身上的毯子都是潮的，陰冷冷地吸著身材上每一寸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