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年節[第1頁/共4頁]

除了看了一場鬨劇，彷彿並冇有甚麼值得她看下去的。

堂屋當中放了一個大銅盆，裡頭燒著柴炭，紅彤彤的，如許的火盆要保持不燃燒，一向燃燒到明天早上去，代表著這一年昌隆的福運會一向持續到來歲。如果感覺自家本年的運氣不敷好，來年想要轉運的，就要在銅盆裡頭燒一個充足大的樹疙瘩，最好是燒得劈裡啪啦作響的那種，從中午團年飯開端一向能燃到子時以後。

她剛清算好，綱領便出去了。寒冬臘月的氣候，他卻隻穿了件玄色的單衣，身上儘是灰塵，看來是把磨房好生打掃了一番。直到住進了磨坊裡頭，竹枝才曉得，本來那匹騾子是用來推磨的，隻不過上年紀，推不太動了，常日真正推磨的都是綱領。分炊的時候他們甚麼也冇有獲得，算是淨身出門，在磨坊裡頭事情，馮老邁一個月給綱領五百文錢算是人為了。

綱領點了點頭，站起家領頭走了出去。他們走的時候，羅家的男人們不知躲在那裡，一聲不吭，幾個女人在院子裡頭膠葛漫罵著。竹枝轉頭跟羅素雲打號召她也不知聞聲冇有，他們隻得走了。

綱領扭頭看她，眼神彷彿在問為甚麼。被他這麼一盯，竹枝有點不知說甚麼好，這麼較著的不樂意，莫非他看不出來麼？略帶了幾分責怪便道：“家裡也冇籌算讓我們留下來過夜，不如早些回鎮上去，晚了入夜也不好趕路了。”

馮槐一縮脖子不敢吱聲，孫氏黑著臉不樂意了：“你恐嚇孩子乾甚麼？他哪句說錯了？人家馬仙姑都說了，她就是個攪家精，水鬼上身，偏你把她當個寶似的，怕放在家裡讓我欺負了，巴巴地給人送到磨坊去……”

綱領提了一個布袋子出去，撥亮了油燈。竹枝的思路被打斷了，怔怔地接過袋子翻開一看，一口袋炒熟的花生瓜子，忍不住就是一笑。這馮綱領話未幾，還是挺會討媳婦兒歡心的，這也不曉得從那裡尋摸來的小零食，看模樣就曉得是專門給她弄的。

第二天便是大年夜。兩口兒起來洗漱了，關門落鎖便朝下河村走去，到的時候也不過是日頭方纔升起來一點。竹枝的褲腳全打濕了，冷得她小臉兒發青。綱領甚麼也冇有說，腳步卻不由加快了些。

馮槐早就聽老孃說了竹枝的事情，聞言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我纔不讓給阿誰邪物呢！她是害人精，敗家精……”

綱領點了點頭，眼睛裡頭彷彿帶了點兒笑意，可臉上神采跟麵癱似的冇甚麼竄改，起家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