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年節[第4頁/共4頁]

第二天便是大年夜。兩口兒起來洗漱了，關門落鎖便朝下河村走去，到的時候也不過是日頭方纔升起來一點。竹枝的褲腳全打濕了，冷得她小臉兒發青。綱領甚麼也冇有說，腳步卻不由加快了些。

到收了姑姑拿過來的新衣裳，竹枝才發明本身忽視了。這大過年的，起碼要給綱領籌辦一身新衣裳吧？抽暇往街上的裁縫鋪子一問，她就打了退堂鼓了，一件絮著新棉花的男式大襖子，就要足足兩百個錢，滿身高低裡外購置齊活，她手裡的五百二十個錢還不敷。但是彆說做衣裳，就是納個鞋底做個手絹的小針線活她也不會，隻能懨懨地低著頭又歸去了。

誠懇說，明天過來的半道上她就在想，要不要去羅家看望傳說快病死的羅老爺子。從血緣上頭說他們有血緣乾係不假，但是在羅家，除了阿誰五六歲望著她叫大姐的小男孩兒，其他人身上她看不到一絲屬於親人的溫情。

隨便扒拉了幾口，竹枝便跟綱領籌議：“我們還是回鎮上去吧。”

女人實在挺好哄的，看竹枝歡歡樂喜地剝著花生瓜子，綱領微淺笑了一下，出去洗漱了。

孫氏一聽就不悅地嘟了嘴：“你整天讀書多費腦筋？這會兒讓個啥，你大哥就是冇地兒坐，也不能搶你的不是？”

馮老邁天然也瞧在眼裡，微微歎了口氣，問綱領：“返來了？親家老爺子如何樣了？環境可嚴峻麼？”

夏季氣候酷寒，又是過節，村裡除了戲耍的小孩兒，外頭並冇有幾小我。可就是如許，竹枝也總覺有種被人盯著，被人窺視的感受。她幾次轉頭去看，又甚麼也冇有看到，隻能歪歪頭以為是本身過分敏感了。

綱領扭頭看她，眼神彷彿在問為甚麼。被他這麼一盯，竹枝有點不知說甚麼好，這麼較著的不樂意，莫非他看不出來麼？略帶了幾分責怪便道：“家裡也冇籌算讓我們留下來過夜，不如早些回鎮上去，晚了入夜也不好趕路了。”

綱領眼中閃著暗淡不明的光彩，轉頭看了竹枝一眼，轉而變成一抹笑意。不過他一向低著頭，也冇人瞧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