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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瞅見鄭千戶大門外的影壁兒，就不敢往前走了，這可不是顧府，這是端莊五品大官的府邸，她如許一個婦人近前，不定被打一頓都是好的。

馮來時笑道：“你莫瞧著人家眼熱，你當他家有個造酒的法兒就能發財了嗎，不說旁人，便是村裡那些地保裡長的，能不尋他要些好處，若三天兩端去尋他要，還冇建議來便先破了財，可現在瞧瞧，哪個敢上門去尋事兒的。”

那婦人道：“這倒是，我家男人去的時候，正瞧見我們縣裡幾個差官也去他哪兒呢，常日凶神惡煞普通，到了陳家那誠懇頭跟前倒分外客氣，我家男人還迷惑了半日，家來問我原因呢，讓我好一頓數落，道，你管人家客不客氣，買你的酒就是了，今兒馮大爺提及，小婦人倒也迷惑上來，莫非那陳大郎另有甚麼根底兒不成。”

徐苒斜著眼瞪他，心道這話兒真假，不想再跟他說這些冇用的，便問了一句：“怎這會兒工夫便返來了？”顧程目光閃了閃，剛是尹二來了。

她直愣愣盯著顧程，半晌兒回不過神來，這還是玉芳頭一次瞧見顧程暗裡對大姐兒的樣兒，何曾見過爺如此低聲下氣和順體貼，哄著問著，那神情兒恨不得把大姐兒含在嘴裡寶貝著，再瞧大姐兒竟是涓滴不為所動，這是習覺得常了，本身站在這裡，竟生天生了她們之間一個外人。

馮來時跟尹二走去外頭棚下的桌子坐了，小婦人曬酒過來，兩人邊吃邊瞧著旁側不遠老徐家的熱烈，隻見好潑的婦人，扭著老徐頭的衣領子，從鋪子裡生生拽到了街上，一手叉著腰破口痛罵起來：“你個囚囊的男人，豬狗不如的老殺才，你冇本領養兒子，娶了老孃家來何為？白給你當了十年老婆，讓你這不知廉恥的老花根兒上了老孃的身，生下個業障的種來，你不贍養誰來贍養，現在竟連鏰子都不見了，你讓我娘倆餓死不成，今兒你給我個痛快話兒，若養不活妻兒，我這裡自請下堂，再尋個能贍養我們娘倆的度日，也免得跟著你白白餓死。”

顧程把徐苒摟在懷裡親了一口道：“你莫急，現在有身子該將養著，等趕明兒，把爺的兒子生下來，這府裡的事爺都交給你打理，玉芳這句話倒說得對，你性子靈又識字，可不恰是爺的好幫手。”

尹二道：“怎他家大姐兒也不家來瞧瞧他爹？”馮來時瞧了他一眼冇念聲兒，那婦人哼一聲道：“當初賣了親閨女，十年也不睬會死活，這會兒聞聲說過得好了，前些日子倒是巴巴的尋上門去，不想被趕了出來，要我說也是，如許的爹不認倒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