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頁/共5頁]

她定定看著他：“你在顫栗。”眼晴裡甚麼東西一閃而過，“我有這麼可駭？”

他放開她，點頭笑笑：“你一貫感覺我好騙，你說甚麼我都會信賴。可現在，不是一年前了。”

公儀珊一雙眼緋紅，空出的那隻手捂住嘴，帶著哭腔狠命掙紮：“彆攔著我，我要去找我爹！”他沉聲壓抑住她：“我同你一起去。”小公子被遞交給族老，公儀斐超出卿酒酒，半步也未逗留，握住公儀珊的手，倉促踏出宗祠大門。

畫未急道：“可真做到這一步，斐少爺他不會諒解蜜斯你的。”

可這一日，從暗淡的天氣到宗祠前棲息的成群寒鴉，到處透著一股不祥之意。

半晌，卿酒酒也藉端分開。門前的寒鴉已消弭蹤跡，這不祥的鳥逐腐肉而生，想必是聞到了那些因搏鬥而起的血腥。

枯葉飄零，日漸寒冬。奔馳的工夫寸寸逼近，轉眼臘月初四，公儀家的家祭，亦是卿酒酒起事之日。

他毫無沉淪邁出院子，背影消逝在院門以後。天空落下小雪，像桂花從玉輪上飄下來。暴風將幾盞燭火吹熄，在一燃燒燼裡，她執起妝台上的玉壺，就著壺嘴將壺中酒一口一口飲儘。

三叔情願幫卿酒酒，在人料想當中，人間萬物都是此消彼長的事理，二叔失勢，他這一脈必定式微，何況他和二叔還隔著一個喪女的大仇。

畫未喃喃：“斐少爺對蜜斯的那些好，看著不像是假的。”

祭師撲滅明燭高香，繈褓中的小公子俄然哇一聲大哭出來，主持祭奠的族老皺了皺眉頭，正待出言喝止，公儀斐已伸手將兒子自公儀珊懷中接過。卿酒酒微微昂首掃了一眼。就近在淨盆裡淨了手，若無其事地挑出三根香，不緊不慢就著明火撲滅，固然台前設了香爐，卻將三根香都端方地插在先代主母雍瑾公主的靈位前。

很久，她輕聲道：“我們靠得比來的時候，是在母親的肚子裡，相互依偎，我不曉得我是誰，他不曉得他是誰。彆人的出世，是為了相聚，我們的出世，是為了分離。”

“我猜錯了？”他笑著點點頭，“是了，你如何能夠想要挽回我，疇昔我喜好你，你噁心還來不及，本日做到這個程度，是我又礙了你的路吧？”話罷徐行到珠簾後的妝台前，執起漆奩上一隻玉製的酒壺，“今次籌辦哄我喝下的東西有阡麼服從？是讓我昏睡不醒還是轉動不得？”細心打量了會兒，臉上浮起古怪笑敷，轉頭看著她道，“總不至因而要殺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