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百一十七、無題[第1頁/共4頁]
“我以為,要麼是這塊骨頭不好啃,要麼,是有人想垂釣。至於要釣的是不是我們,現在還不曉得。”晉樞機道。
主子們一個個屏住呼吸,想吐氣的都恨不得將氣味壓回肺裡去。商承弼叫出了口俄然一怔,想到那人竟然真的就走了,竟然抱著未印完的白絹放聲大哭起來。他自幼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哪有如此大悲大喜的時候,可現在,竟彷彿阮步兵窮途以後,一下子悲從中來,再也禁止不住。他伸手去抓,那人的衣角卻像是春季裡的枯蝶,打了個旋兒就不見了。商承弼想到他如怨如慕的神采,想到他那雙懾民氣魄的重瞳,眉間那點硃砂,想到那人走後,夜來風冷,天井乍涼。重華,你是最粘人的,冇有我抱著你,是不是睡得著。
衛衿冷看沈棲閒,“好端端的,買那麼多馬乾甚麼?”
商承弼久未臨朝,昨夜又冇睡好,明天淩晨轟轟烈烈地折騰了一上午,倒也有些累了。
商承弼握動手上那方閒印,蘸著朱泥在白絹上印出一個又一個“宜華”來,鱗次櫛比的一排,邊印邊笑。小順子聰明地幫他隨時換上新的絹緞,又狐假虎威地叮嚀主子們將印好的掛起來。商承弼想著晉樞機的音容笑容,彷彿看到了那人一身白衣靠在窗下,偏著頭用刻刀細細砥礪的模樣。宜華,宜華,這印可不是一下就能刻成的,他每刻一筆,心中是不是就想著我的恩典。商承弼用指腹悄悄摩挲著那方青田石,嘴角噙笑,當時明顯嘴硬說不肯,還不是給我刻了。
“嗯,臨時練這幾個變更就好了,首要的是多練習,要練熟。”晉樞機道。
聽到商承弼在輟朝一月以後終究想起來了他的百姓都快被凍死了,流行倒也鬆了口氣。實在,他從小學得就是為政之道,用他的目光看,商承弼疇前固然末節有虧,但也算是勤政愛民。可這一個月,老百姓連粥都喝不上了,他卻還隻顧著大張旗鼓的祭皇後,幾番傳旨出來,也隻是調集能治癔症的大夫。皇後猝死,臨淵王不見影蹤,擺瞭然事有蹊蹺,宮裡傳出的動靜,那位新封的臨淵王俄然不在了,可這不在是甚麼意義呢?這些天,商承弼莫名以舉喪不哀為由貶黜了好幾位大臣,又是一副形銷骨立的模樣。很多人傳言,那位寵冠六宮另天下粉黛失容的臨淵王怕是不可了,乃至有人說,皇後的陵寢裡實際上安設的是臨淵王的屍首,皇上盤算了主張要和他合葬。不然,就憑當今聖上坐視一個男寵堂而皇之的住在後宮裡,公開打皇後的臉也打了五年了,如何人一死反而伉儷情深了,還下詔說毫不再立繼後。占了人家的位置,總要給人家一點好處,言之鑿鑿,不由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