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三章 半個人[第2頁/共4頁]
我們同時轉頭,不曉得甚麼時候門口站著一名老太太。頭髮稀少,身材矮小,佝僂著背,杵著一根柺杖,低著頭,看不到臉。
“嗯!是!”大帥冒死地點頭,已經嚇得兩腿發軟,說不出話來。
“我冇去”,茜茜也不轉頭看我,眼睛一向盯著門口。
“誰讓你們出去的,小兔崽子,出去!”老太太用柺杖狠狠地戳著空中。“突突突”的撞擊聲在這溫馨的夜晚彷彿會突入我的胸腔,大師都像做錯事情的小朋友,個個低著頭在挨訓。
走到帳篷跟前,才發明內裡放著擔架,上麵的大伯已經奄奄一息,一向在顫栗,眼睛向上翻著,暴露一點點白眸子,看上去毫無認識,但是口中不竭地在喊“水”,隻是聲音有氣有力,像是即將燃燒完的油燈,在風中搖搖欲滅。
是阿誰受傷的大伯嗎?他如何了?
“我也不曉得,彷彿聞聲司機在尖叫”。
“神經啊你”,雁兒敲了一下姍姍的頭,“死人還能坐著?不會腐臭?假人!就是假人!”
“茜茜,你不睡覺嗎?”我拉了拉她的衣服。
“他那隻眼睛……全……”大帥躲在我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低著頭看著和尚,顫抖地說:“全白的……全部眼睛是白,冇有瞳孔,但是……但是我卻曉得他在看我……”
但是,再看看身邊的茜茜,她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仍然死死地盯著前麵,偶然候眉頭還一皺一皺的,彷彿門簾上正放映著甚麼電影,茜茜看得都入戲了。
“瞧你這點出息”,雁兒看著伸直在角落瑟瑟顫栗的大帥說道:“就算大師在打坐唸佛,有人如許去打攪他,那睜下研討不也普通的嗎?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
“睡不著……”茜茜的聲音聽上去好哀傷。
“冇事,今後能夠本身再來”,雁兒拍拍姍姍的肩膀,“我們也去睡覺吧”。
“剛纔他睜眼了?”我幽幽地說道。
我看著大帥,沉著地說:“你剛纔是不是瞥見,他此中一隻眼睛冇有黑眸子?”
但她隻是背對著我,搖了點頭。
茜茜一向怪怪的,算了,我還是管本身睡吧,這裡山路崎嶇,說不定明天要靠雙腿走出去,明天要保持體力。
“我們還是歸去吧,再下去都要天亮了”,雁兒看著水潭劈麵的帳篷說。
“你看他皮膚紋理,哪有那麼逼真的假人”。姍姍也不平氣。
我再次獵奇地往前麵看去,因為早晨要透氣的原因,我並冇有完整將門拉鍊拉好,而是在邊上留了一條縫,茜茜會不會透過這條縫在看內裡?想到這裡,我湊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