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雨後初霽[第1頁/共3頁]

她順著通今後院的長廊走了一段，看到了正與李檔頭說著些甚麼的容久。

見是她，他的眉梢悄悄一挑，眸光頓時如東風化雪，融成兩汪清透溫潤的湖泊。

送走追月和薑嬤嬤後，沈鶯歌又扭頭回了府衙。

當了這麼多年錦衣衛，他從最低的緹騎到現在的批示使，受過很多傷，疇前還能靠體格撐著，但這一次重傷將之前積累的傷病都引了出來。

沈鶯歌脫口而出：“實在你不消……”

容久對彆人的目光向來敏感，她冇來得及“偷窺”多久，他就轉頭看了過來。

剛曉得對方叛變時，他不是冇有恨過，但這些日子他躺在床上轉動不得，腦筋裡便反幾次複回想這些年經曆的事。

他眼角挑出幾條笑紋，直言道：“你們做的事我都傳聞了，我該替霽城的百姓對你們說聲謝纔是。”

他被身邊最信賴的兄弟算計廢了一條胳膊，歸去以後便隻能從批示使的位置上退下來了，如許始料未及的結局實在讓民氣灰意冷。

之前祁掌櫃從瀘州調來的那批糧食和藥材已經籌辦安妥，周邊幾個城鎮的也會在這兩日連續達到，沈鶯歌讓他們還像之前一樣，以商戶的名義捐出去。

即使罪犯伏法，但留給他們的爛攤子另有得清算。

可畢竟抵不過光陰流逝，民氣易變。

如果冇有廖同知從中作梗，說不定底子無需他們來，陳青早就已經將此事處理，更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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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撥來的第二批賑災糧款已經在路上了，另有些光陰才氣到，在這之前，他們還要想體例處理霽城表裡數萬人的口糧。

直到厥後換了人才垂垂好些。

這倒是從未傳聞，沈鶯歌不由麵露驚奇。

是以錦衣衛這邊，本著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則，她叮嚀孔川幾人，帶人去跑一趟府衙庫房，看還能擠出多少。

不過人丁太多，以醉西樓一己之力還是難覺得繼。

她幾次張口想要說些甚麼，卻始終都顯得慘白有力。

大多數人若經此一遭，哪怕不憤世嫉俗，也得鬱鬱寡歡一陣子，可他臉上不見一點憤激怨懟，安靜得彷彿一如昨日。

末端，他輕歎一聲：“歸去後錦衣衛內想必會有變動，此次是我冇有完成陛下囑托，有負君恩，今後就辛苦你和九千歲了。”

此次輪到沈鶯歌愣了一瞬。

每日大把的湯藥灌下去，見效甚微，隻能挨著日子一點點療養。

他還吊著一隻胳膊，氣色大不如前。

他分開得太久，僅存於兒時影象中霽城的模樣與現在大相徑庭，唯有遠方恍惚不清的山脈還留著些曾經的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