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七章 “朝顏線·蘇文笙”[第2頁/共6頁]
對不起,我冇能活下去,讓你被迫接管和我一樣的運氣。
最後,第三個字寫得很快。
……
畫上的林玉子坐在山洞裡,手拿口紅,彷彿畫外有一小我正在被她塗口紅。她笑得眉眼彎彎,唇色鮮烈,就像從未身處絕境。
玻璃瓶掉在地上,清脆一聲,星空般的光芒仍然流轉此中,稀釋著冗長的人類汗青。
口紅塗抹在她的唇上,離她極近的,是蘇黎先的睫毛。撥出的氣噴吐在她臉上。
諾爾點了點頭,指了指第五十幅畫。
“有些東西,會一向長存,即便一次又一次地將它毀滅,它也還是會活過來。”諾爾的眼神,像極了林玉子。
蘇明安從第四十八幅畫中離開出來。
“你要長成一個自在的人。”
“玉子,快來幫我拿拿主張,明天穿甚麼好……”
“孩子啊,孩子啊,請彆一去不複返,請彆一去不複返。”
【你將來想成為甚麼樣的人,媽媽都不會指手畫腳。媽媽隻但願你能高興。】
彷彿——
你想和家人說甚麼嗎,我可覺得你帶出去?
……
……
蘇明安回想墓碑上的這段話時,心頭像是被甚麼東西撞了一下,傳來陣陣隱痛。
林玉子冇有撿,她俯下身,顫抖地無聲墮淚。緊緊攥著的拳頭抵在本身喉嚨前,彷彿是以能夠壓下溢滿滿身的悲忿。
對不起你。
人們不是驚駭落空,而是驚駭找不到替代品。
它始終聳峙在那邊。比及蘇明安來的時候,窗外的梧桐樹仍然在那邊。
“我冇事。”蘇明安說。
旁人都沉默而哀痛地放下菊花,她卻放下了一束素淨的藍玫瑰,彷彿人群中的異類。
蘇明安昂首。
隨後,不異的第二個字寫得快了些。
畫上的蘇黎先手捧絃琴,微低眉眼,背後是標緻的花樹。藍色的玻璃瓶躺在她的心口內袋,披髮著燦爛的光暈。
口紅墜地。
黎先,你永久是我最好的好友。我也愛你。
捧著這朵“藍玫瑰”,在裂縫間的白雪中,在冷寂的山洞中,林玉子忍著滿身的衰弱和饑餓,緩緩地,暴露了一個淺笑。
然後他在這一刹時恍然發覺——恐怕早在好久好久之前,他的心臟就已經成了這枚玻璃瓶,而不是彆的甚麼暖和的血肉。
沉寂的山洞裡,響起好友冇唱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