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六十章 “In your eyes．”[第1頁/共6頁]

——直到窺見曙光之時。

“好久冇看到你的臉了，能取上麵具，給我看看嗎？”蘇世澤說。

花瓣上，刻著三行小字。

他將這最後一朵紅色朝顏花放在蘇世澤的左胸口袋上，用勳章“哢噠”一聲扣緊，彷彿交代了甚麼。他悄悄舒了一口氣，眉眼放鬆。

……

……

蘇黎先停下撥弄絃琴，微淺笑了：“那走吧，玉子。”

他感覺本身應當是呈現幻覺了吧——不然如何會看到那麼多清楚的意象，俱稀釋在一小我的瞳孔中？

“固然是為了庇護他，但這是我一輩子中最遺憾的事。”

不管是太重的魁首壓力，還是足以壓垮身材的精力負重，都讓他冇能再展開眼。

那麼巴望看到春季的人，還是死在了半途。

“道阻且長啊，唐。道阻且長……”

花樹枝繁葉茂，臘梅般的花朵裝點在葉片之間，牆壁爬滿慘白的玫瑰。

“我不能孤負他們分開前的慾望，我不能不走進春季裡啊……”蘇世澤的聲音越來越低。

蘇世澤接過了前四十五人的影象與感情。

他照著鏡子。

唐一向站在白骨之間，接受著能壓垮脊骨的負重，唸誦著他們的姓名，揹負著他們生前的故事。

作為人類自救聯盟的盟主，作為都會保護部的副部長——

“……愛。”

蘇世澤盯著唐，看了好久。

蘇世澤唸誦著陳腐的歌謠、詩詞，讓本身能夠果斷地邁開腳步，推開房門，直麵千萬道滿懷期許的視野。

椅子相互背對著，唐很難反手去觸及蘇世澤。因而他僅僅是轉頭望著，冇有觸碰，望了好久，直到月光推移，一抹晨光自遠山亮起。

然後，在這片烽火燒儘的地盤上，在這間充滿死者名單的房間裡，在這片標緻而柔嫩的月光中——

“代她……走進春季裡吧。”

即便它熾熱的火舌會舔舐你的雙手，你的身軀，你滿身高低每一處血肉，將你燃燒殆儘。

他曉得這一天遲早會到來，而唐死去後，接下火種的，會是他。

他走到一個保溫的櫃子前，將內裡的一朵紅色朝顏花取出——這是烽火伸展到他的故鄉時，在故鄉被毀前，他留下的朝顏花。

——紛飛的白鳥，盛開的鮮花，雋永的詩歌與繪畫。

“……蘇世澤。”蘇世澤站在空無一人的室內，幾次練習本身的嗓音。

她翻開項鍊裡的夾層，內裡有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她捧起項鍊，緩緩吻上。

“嗯。”

為甚麼連她都活不下來？為甚麼為了留住人類的汗青……為甚麼連一個老奶奶都要如許痛苦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