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歲[第2頁/共4頁]

那日他歪在未央宮的軟榻上，同我閒閒說著北疆勾族。我這才曉得，本來大齊周邊從屬的小國和部落，每到年根都會派使臣來朝朝拜天子，並奉上大量牛羊特產做為朝貢。而我朝也向來會犒賞他們很多金銀珠寶或是綢緞布匹。本年因為勾族暗有行動，蕭琰接管朝中右相仇勁輝的建議，犒賞了勾族大量財物，比之往年多出一倍不止，以此作為皋牢。

敏妃看著我，眼神中帶了三分瞭然，陪著得體的淺笑，道：“不管如何，臣妾的謝意已奉告娘娘。本日天氣晚了，臣妾先辭職了。”

“娘娘，這個蕙嬪小主主動投奔娘娘，娘娘為何不承諾照顧她？”回宮的路上落英不解道。

敏妃溫馨坐鄙人首，一絲端方也無錯，恭敬說道：“臣妾在家中被父親寵壞了，方纔入宮不免失了分寸，惹得宮中世人不喜。現下禁足很久，臣妾飽嘗世態炎涼，若再不懂事，便是癡頑了。”

晚間闔宮夜宴，皇室天孫貴族公子聚於一堂。觥籌交叉，交杯換盞，歌舞昇平，儘是一派平和繁華氣象。

蕭琰沉默不語，隻是一小我細細考慮。我輕歎：“而朝廷所賜的那些資物，隻怕恰好助了勾族度過寒冬。”

我心頭突然一跳，細心想想，彷彿太壽宮傳出太後有疾的日子，適值是母親發覺有孕那前後。

我無聲一歎，前些日子因他寵嬖敏妃而生出的自嘲自憐，和這段時候無他伴隨的委曲孤單，皆因一句小小的“捨不得”，儘數煙消雲散。

“看來這段時候，你變了很多。”我微微一笑。

他聞言，隻是輕笑一下，起家走到我身後，撫開我緊蹙的眉頭，道：“罷了罷了，朝廷中事你還是不要操心了。”

他捨不得我憂心，而我何嘗不是呢？

想到這裡我暗自心驚，日頭底下我的影子影影綽綽，恍忽中明示著我現在的揣測和機心。

我看著她分開，忽而明白了皇宮的可怖。不過三四個月，已然讓一個飛揚放肆的女子變得沉寂矜持。禁足的冷寂日子，竟然讓她想明白那麼多事。我原覺得讓她禁足，必定遭她記恨，卻不想她並不再為此活力。

“朕曉得，”蕭琰暖和一笑，將我摟在懷中，“之前母後同父皇也是一樣的。固然父皇不太將朝廷中事說給母後聽，可母後還是曉得的。她勞累完後宮還要憂心著前朝，朕從藐視著也心疼，以是現在朕不想你也是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