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第1頁/共4頁]
隆冬時節,吟香屋外草木碧綠陰翳,倒是可貴的清冷沉著。
書房內冰輪扇出緩緩冷風,常荀來回踱步,明顯也頗不安,“據我所查,劍門行事雖詭秘,卻也曉得收斂。刺殺平常百姓小官的買賣或許敢接,但要在都城外刺殺殿下……那但是百死莫贖的重罪。即便這些刺客是死士,接買賣的人也該曉得掂分量——畢竟他們接買賣也是為了混飯吃,犯不著自尋死路。這回他們如此放肆,恐怕是有位高權重之人做後盾,殿下無妨想想……東宮?”
凡是被永初帝查出太子對親兄弟動手,東宮之位必然難保。
這突如其來的不端莊叫阿殷一愣。
她平常都儘量保持王府司馬的端莊,甚少有這般少女胡想的神態,偶爾透露一回,格外敬愛。
定王聽罷動靜,麵色更見陰沉。那位封倫他有些印象,隻是個七品的官職,在永初帝為東宮安排的浩繁名流大儒當中,實在微末。
“誰若動你,我便滅誰。”——比方鳳凰台邊易容誣告阿殷之人。
“能活著,何必尋死?她活著上另有牽掛的人。”
林下風來,光影隨之班駁動搖,定王低頭吻在阿殷唇上。
“瞎揣摩甚麼!”定王發笑,拉過阿殷的手,才發覺袖下指尖發涼,不由微怔,“真如許想?”
定王府鞠問的伎倆不及內廷刻毒,卻極擅進犯人的神智。似邱四娘這般人物,能被劍門安排在都城獨當一麵,天然顛末磨礪,她不驚駭鞭撻拷問,卻抵不住藥物的腐蝕。最後兩天邱四娘還硬撐著不肯開口,到前麵精力實在熬不住,便將關於高妘的留言招認得乾清乾淨。她手上沾著很多性命官司,又是現在握在手中關於劍門的獨一線索,定王天然冇籌算放過,這些天飲食中的藥物未停,將她精力摧得更弱。
這回倒是阿殷笑了,“這還能有假?倘如有人想對殿下倒黴,把歪心機打到我的頭上,想將我這個不頂事又怯懦的司馬捉疇昔,從我這裡撬王府的設防,也是有能夠的……”阿殷越想,越感覺這擔憂有些事理,“我可冇有邱四娘這般本事,萬一到時候熬不住,豈不是就吐潔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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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四孃的眼睛眯開條縫,卻似害怕敞亮光芒,立時又闔眼。直到常荀走至跟前,她才抬起眼皮,雙瞳茫然,卻沙啞的叫了聲“水”。
劍門畢竟是傍門左道,永初帝安排的臣子中即使有為東宮忠心者,卻都不會做這等肮臟事情,倒是這個封倫身份寒微,又是從底下摸爬滾打起來的,更輕易安排這些事情。隻是以太子的心性,竟然會如此信重這微末之人,將刺殺親王這等大事交給他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