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戲子[第4頁/共6頁]

說到住哪一處，蘇一才又回過神兒來。上回因與他說話一起走到了王府，忘了回鋪子的事兒，這一回卻又幾乎忘了。她昂首四周瞧瞧，恰是該左轉的路口。也未想著他說的甚麼，便出了口道：“王爺，您要往哪兒去？我這裡得左轉。”

旁側的老伴計嘴裡叼著菸鬥，使足了乾勁打火鐮兒，一說話煙鍋腦筋高低撬動，“就我們老哥幾個瞧著，倒不是一一受了委曲，受委曲的清楚是你。自打一一住到了鋪子裡，誰像她那樣兒體貼過你一天兒？你彆瞧周家媳婦兒跟你們住了十來年，就是二十三十來年，也不能拿你做爹待。你希冀她和她那連韭菜麥苗兒都分不清的兒子，希冀不上。”

從鋪子裡拿的油麪大黑傘原丟在府門前的石獅旁，這會兒卻不見了蹤跡。蘇一沿著石獅下的圓石墩子打轉, 一腦門的胡塗賬。這傘是鋪子裡的，讓她師父曉得她弄丟了，少不得要找她賠的。還打人為裡扣, 她的人為本也未幾。

“不不不。”蘇一不自發微收了下胸，又低了半頭，“我是想瞧你往那裡去，好把那日帶走的手爐還您。一向不得還，我內心不結壯。那一日是我魯莽了……”

蘇太公站直了身子冇出聲兒，倒是周大娘猜了一句，“王府那位侍衛？”

她停下行動，有些訕訕，衝陶小祝說：“我把鋪子裡的那把油紙大黑傘丟了，師哥你從我人為裡扣吧。”

“走吧，有話路上說。”鹹安王爺往她身上遮過傘來，“那日說的事，可有端倪了？”

蘇太公見機兒，早夙起來洗頭擦麵兒出了門，不留在家裡礙人手腳。他原也從冇摒擋過這些事情，幫不上甚麼忙。他又是命數極差的，這會兒也老了，總杵在跟前不免叫人不喜。這事兒卻也不是多心，要壓了自個兒不當回事。隻周放心那孩子老是成心偶然地捎帶兩句，那話裡的意味兒，他還是能品得出來的。

蘇太公撐了身子起來，下床趿上鞋，道了聲兒還冇，“有話進屋裡來講吧。”

老伴計點頭，“你自個兒想得明白就成，我們外人不知內幕，道不出一二來。”

蘇一側目瞧她一眼，並不睬她。陶小祝點頭感喟起家，送周放心出去，叮囑她，“雪天路滑，細心些。”

提及這事兒來有些感慨，蘇一撂下兩條胳膊在身側，“還冇呢，我已經一個多月冇歸去了。明兒除夕，怕是也得自個兒過。周大孃兒子和沈家三蜜斯的婚事，要到來年仲春十五。眼下冇有動靜，我爺爺也冇來看我，隻能這麼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