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121、哭聲（9更）[第1頁/共2頁]

皇後已是癡了，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視窗去。

是一個孩子，委委曲屈、孤孤傲單地在哭。那哭聲滲入進了水汽，便聽著更叫民氣下酸楚。

那衣裳，是一個小女孩兒的模樣。

已是亥時，恰是一日當中夜色最為深濃的時候。

皇後伸開口，大口大口吸氣，但是卻一聲都發不出來。

窗外夜色深濃如墨，遠處岸邊垂柳氤氳，彷彿動搖的黑髮。

“若你不燒經，你自不會中毒；若你冇害人，我本日自也不會用你害人用過的藥物來回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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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著頭髮，還未總角。看不清臉，卻聽得見一起跑，一起彷彿甜絲絲地輕笑，卻又彷彿幽咽地抽泣，那若歡若悲的聲音，混入水聲裡，最後總成一串的哽咽。

婉兮高低垂起下頜。

婉兮抬眼悄悄瞟著皇後，輕聲道：“……皇後，那是你的孩子來找你了麼？現在恰是腐敗時節，是不是他們曉得你來了，故此來看你？”

婉兮便推開了窗欞，叫外頭的聲音更清楚地傳出去。

何況皇火線才落空了七阿哥，並且結婚二十年來，前後更是一共短命了三個孩子！

“皇額涅，皇額涅……我好想你，你如何不來看我啊？”

但是船行水上，總能聞聲船槳拍擊水麵，蕩起的水浪轟然。

“主子娘娘，你害我這麼多年，我卻已是對你仁至義儘！我便是以牙還牙，也並未挑在你懷七阿哥的時候。我送你佛經那會子，七阿哥已經分開你身邊兒，送到太妃身邊兒去哺育了。我曾經再忍耐不住，我卻也冇挑在你誕育皇子的前後！”

婉兮說到這兒，悄悄歎了口氣：“說到底，便如這硫黃和丹砂本身普通。它們本身並冇有錯，用得好了還是良藥，可治病救人；可如故意害人，它們便毒若砒霜！端的我給娘娘，非論是當日的佛經，還是本日的餑餑，都在娘娘你本身一心善惡。”

三卷121、哭聲（9更）

那聲音初時聽著，倒像是伶人那咿咿呀呀的唱唸之聲，跟著夜風水聲傳來，被撕扯得更細、更哽噎宛轉……但是如果側耳再細諦聽疇昔，便能辯白出那聲音當中的辨彆來。

是如伶人普通的尖細和幽咽，但是卻不是在吟唱，而是――幽幽怨怨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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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能被呼喊成“皇額涅”的，隻要兩人，一是皇太後，二就是皇後。此時的皇太後年齡已高，且這平生唯有天子一個孩子，故此便不成能是在呼喊皇太後的，隻能是呼喊皇後的。

那孩子哭著哭著，更是哀婉地呼喊著：“額涅，皇額涅……”